第二十四章 遊魚入水[第1頁/共5頁]
劉濃似在答覆而低喃:“世叔,飲好,走好!”
劉濃微微一笑,揖手道:“告彆!”
來福詫異,頓住牛車。隻見他大步趕來,站在車邊低語幾句。而自家小郎君聽了,隻淡然的說了一句:“曉得了!”
新亭,劉濃振聲於此,世叔,埋骨於此;洛陽,倉促的洛陽,被胡人們踐踏而落空風華的洛陽!
劉濃跟在她的身後,身著素麻,邊角整齊,是為齊衰。衛氏本來不肯讓他服喪,這與禮違悖,還讓人以為他有攀附之嫌。可他卻一再對峙,非要以半子之禮送世叔前去新亭。為此,衛協還和衛通大吵了一頓,最後還是衛夫人出麵,一言而定:出殯扶靈之時,能夠半子之禮而往,今後不得居禮。
劉濃笑著挑簾而出,郭璞站在柳深處,麈柄歪歪的打向左,畢恭畢敬的一個長揖。劉濃曉得他會來送餞,下了車,與其慢行一段。郭璞說王敦已經征僻庾亮為軍櫞,併成心僻他也一同前去豫章,他服膺劉濃交代,安身建鄴而宛拒。劉濃笑了笑,回絕的好,不然郭璞不免會成為王敦的刀下之鬼。
氣味是綿的,是甜的,越來越近。
“呱呱!”白鵝大呼,它被困在籠中,不爽,讓來福給抽了一巴掌,誠懇了。
劉濃紮眼看去,熙熙攘攘的人群,有老有少,走在田間、林中、路上。站在車轅上一望,綿綿伸展,竟一眼望不到頭。
一杯二鍋頭,灑在新墳頭,跟著雨水淺浸。在劉濃的腦海中,彷彿聞聲世叔正在獎飾:“好酒,虎頭,此乃何物所釀?”
狗兒歪著頭,想了半天,答道:“橘子以自強不息……”
山鶯兒拉回目光,在他的身上迴旋,見他年雖幼小,可真似叔寶來信所言:明珠蘊霧,似切似蹉。她內心更傷,都是虎頭,一個初生,一個卻凋亡,低聲道:“叔寶,給你留了些東西,彆的,另有一句口信……”
碎湖長長的應了一聲,跟著格格的亂笑,笑得渾身高低都在顫,身子軟軟的就往劉濃那邊擠,擠得劉濃隻好往裡縮了縮。誰知,她彷彿是用心的,又擠了擠,擠得劉濃難堪死了。
正日之陽,恰逢烏雲,幽蔽。
劉濃笑問:“你叫甚麼名字?”
劉濃答道:“走!”
狗兒委曲的說:“阿姐,我是擔憂你哦。孃親說的,小郎君是神仙。阿兄說了,神仙放個屁,都能把你吹好遠。”
“呀!”
建鄴的女兒們,在明天,非論是士族還是豪門,十足一早以素白相候。故意機細緻的,悠悠而歎:城東迎壁人,門南送玉潤;生逢衛叔寶,死亦縱嬌嬈。
霧色深含,牛車遠去,郭璞收回目光,揮著大袖與麈,笑往建鄴。
“嗯,你隨我來!”
半響,劉濃說道:“李催,你們都起來!”
王導開端疏理流民,為僑郡軌製做籌辦了。建鄴城正在查籍,他們隻能四周流徙,也不知會飄落何方。牛車行過,人群如同蒼蠅普通,紛繁四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