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拜得名師[第3頁/共5頁]

謝裒坐於案後雙手虛撫，笑道：“快快起來，何必行此俗禮。”

“噓！”

“然也！”

“哼！”

謝裒亦好茶道，待見器皿精彩繁多至斯，一時驚怔。

晉時以白為美，自正始之音何宴後，名流多喜敷粉熏香，踏遊山間時，揮動寬袖、腳踩木屐，動時滿袖攜香、靜時如玉生煙。從而襯出龍章鳳姿，飄飄若仙之感。這位郎君的粉敷將將好，不淡不濃，剛好襯得尖秀的臉寵似玉錐，纖細的烏眉若飛絮，正適二字：妖治。

袁女皇一聲嬌嗔，臉頰稍稍泛紅，見袁女正伸手要搶畫，情急之下，竟將身子微微前傾。伸出雙手環攬，巧巧護住案上畫作。袁女正未到手，猶自不罷休，盤桓案前不肯拜彆。

劉濃恭敬道：“是，先生。”

妖治郎君緩緩起家踏至中亭，環掠在坐世人一眼，笑道：“若要謝尚獻舞自無不成，然《鴝鵒舞》不成無曲。若無曲插翅，鴝鵒怎可遨遊？”說著，特地瞅著袁女正，拔了拔眉梢。

“嗚……”

劉濃眉梢輕顫，這個小女郎膽量甚大，剛纔的絲帕便是她遞的。恐其再行惶恐之舉，從速拾起案上茶碗，佯裝緩緩緩飲，不與其對視。

如此，禮畢，劉濃終究得拜謝裒為師，至今今後，便需經常前來學習書法與文章。

劉濃點頭笑道：“劉濃雖居吳郡，然也隻聞其名，未得見矣！”

兩姐妹，一個神態憨嬌，一個溫婉喜人。

“然也！”

“世叔過讚！”

謝裒笑道：“去吧，稍後再言。”

美郎君微微一笑，此問不難，但謝裒是在教誨子侄，怎可作言毀其情意！遂踏前半步，亦不作言，隻是伸出兩根手指，一指天，複指地，而後點向眉心，緩緩移至胸前，定住。

劉濃並未上前觀畫，在與謝裒低語，正言及拜師之事。聽得叫聲，眉梢微微一挑。

謝裒拿出《老》《莊》《周》《儒》四類竹卷置於案上，劉濃對著竹卷行頓首九拜禮。而後，再對謝裒三度頓首，奉言束脩禮，謝裒作言鼓勵。

雨打朱亭，撲撲沙沙。

“是，阿叔。”

“小妹！”

“阿大。”

待得清縷緩緩時，複見茶煙千朵。

劉濃持續再稽，來回三遍施以大禮，謝裒方纔離案而出將劉濃扶起，如此便是答允了劉濃的拜師懇請。隨後纔是正式的拜師禮：先拜聖賢、再拜師獻禮、聆聽教誨。

“嘿嘿……”

塤聲悄起，初時弱不成聞，漸或漫遍亭中，泄出雨簾。直直灑向天涯，攜著蒼茫霧雨，縱橫穿越。古音八八，塤聲最殤，蒼古若老鬆。

謝奕驚呼：“瞻簀。快來，快來！”

“小妹……”

待她稍頓以後冉冉而去。悄悄一鬆，漫不經心的掃過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