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一章 儘入舞台[第2頁/共4頁]

“啊？！”

身側的近隨道：“郎君，入城否？”

當劉濃走過一群跪匐的人時，有人抬開端來看著他，眼神帶著痛苦的掙紮，劉濃眯著眼看去，此人渾身高低肮臟非常，臉孔被一層黑乎乎的，分不清是油漬，亦或灰土的物什袒護。但他的頭上卻清楚戴著一頂儒冠，固然那儒冠破襤褸爛，仿若鳥窩，但還是端方。

當從何來？郭璞眉梢一拔，捋了捋三縷黑鬚，擺佈一陣顧，目光俄然一滯，似有所得，笑道：“若郭璞所料未差，夫子皆來至本地士族。”

穿過城北，來到城南，麵前豁然開暢。

“唉！”

劉濃道：“想必有二，其一，荒田有主，其二，民恐春方播種，秋已逃，故而不種。”

袁耽背動手，笑而不語，劉濃也故意講求這文弱的郭璞，反問道：“依參軍之見，當從何來？”

灰褐色的城池破敗不堪，坑坑窪窪的街麵上汙水橫流，到處可見伏地而臥的爛布堆，袁氏部曲走上前一腳踢去，那些爛布堆一陣爬動後，閃現出一張張麻痹而茫然的臉。

袁耽麵上的笑容包也包不住，怪模怪樣的道：“此舉，仿若未出閨之怨女也！不適於君，不適於君……”笑得前仰後俯，笑聲朗朗而傳。

方纔，他一向在替袁擔憂心，現下卻知袁耽早非昔日，先積威，再安民，分化權勢，緩緩以圖他日，進退已然有據，事也有輕重緩急之分，袁耽已投水而攪水也。

再往裡走，黑壓壓的人群堵塞了門路，袁氏武曲抽出腰刀，對著人群一陣狂喝，人群如水而散，紛繁奔到樹下，藏在牆角裡，躲在草叢中，探著一雙雙古怪的眼睛，看著劉濃一行人。

“然也，瞻簀且隨我來。”

“應是本地士族，前去方纔路過之處，圈奴。”

袁耽神情一愣，俄而哈哈大笑，猛力的拍著劉濃的肩，一口氣嚥住，順不過來，喘氣道：“瞻，瞻簀，君，君竟也學人打趣，此，此舉……”

一行人來到五丈高的城牆上，頂風而立，袁耽指著東麵，笑道：“此城，昔日毀於胡騎之下，客歲來時，此牆獨一丈高，城門不存，牆石藏於雜草。袁耽到此，首要之事，便是重築此牆。”

街麵兩側的商肆無精打彩的開著，不時有人進收支出，間或得見有人拉著小孩往商肆裡一扔，商肆管事木然遞過一片巴掌大的肉脯，亦或幾枚五株錢。

“莫非……”郭璞神情一怔，漸漸轉頭看向身後那些四下流離盤桓的人群，俄然間，恍覺那些麻痹臉，刹時一變，化作噬人凶獸撲來。

半晌，袁耽直起家，看了看天氣，一拍腦門，笑道：“幾乎忘了一事，瞻簀，且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