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三章 橋畔童謠[第3頁/共4頁]

燭火繚影，剪紙孤寒。

而當那日劉濃對月長歌以後，紀瞻便藉機把他所著《雅趣》展之於眾，一時惹得文人雅士競相抄之，太子司馬紹亦為其加註，從而導致建康紙貴。

半眯著眼，漸漸拆開，紙鶴折的簡樸，乃是兩張剪紙對攏在一起，中間夾著一張小紙條。展開細棍似的紙條，內裡獨一一行字：華亭一鶴，山陰一王，昔日珠聯，現在共輝，壁合壁合。

潭中倒影也微微動嘴。

“是，阿父！”

“往！”

那人兒對著她也一笑。

一鶴，一王？何意……

橋畔，停著兩輛牛車。

一見那人，袁女正便忍不住的放聲嬌笑，隨後抓著裙襬朝阿姐的繡院便奔，身後跟著四個邊跑邊呼的貼身近婢：“小娘子，慢些，慢些……”。

捉著這冇頭冇尾的小紙條，劉濃稍一沉吟，問道：“送信者乃何人？”

桓彝皺眉道：“汝欲何為？”

“不知。”

劉濃順指看向院外，無法地搖了點頭，確切走不成了。

當燭光移上桓溫的肩、那埋冇在暗影中的雙肩微不成察的一抖時，桓溫閉了下眼，眼底鍼芒跟著漸漸抬起的頭而逝，按在雙膝上的手指根根發白，麵上神采卻極其平平，聲音亦同：“阿父，此事就此作罷。然，華亭劉濃便若鳳棲梧桐，無寶不落。故，孩兒思之，此子滯留建康必有所圖。”

細眉、細眼、小瑤鼻。

袁女正嘟嘴道：“不去亦可，如果不去，我就奉告阿兄，奉告族叔，奉告他們，阿姐經常帶女正出去，踏青，踏遊，踏西，踏東，踏到美鶴家……”

袁女皇跪坐在雕花窗下，歪著腦袋抄書，抄的是劉濃編著的《雅趣》，比來建康一時紙貴，皆是以書。

“好勒……”

袁女正嘴巴一翹，轉過身，背依著窗棱，看著爬滿青騰的高高院牆，眨了下眼睛，大聲道：“阿姐，我們去踏青吧！”

綠蘿侍在身側，素手捏著絲巾悄悄摸索，見小郎君並未遁藏，便輕柔的拭著小郎君的嘴角，恁不地瞥見小郎君的眼神，心中“嗵”的一跳，想起了那一夜，臉頰紅透，心中卻越來越軟。她曉得，當時小郎君醒著呢，固然僅是一下，悄悄的一下，好羞人……好歡樂……

“阿父……”

伸開嘴，輕喃：“美鶴，美鶴……”

“休得胡言！”

當燭影爬到鼻翼上亂晃時，彷彿心有所感，桓彝展開了眼睛，深深的凝睇案前的桓溫，沙啞的聲音中帶著冰冷：“休得再言，陳郡袁氏乃上等世家，而我龍亢桓氏雖榮於先祖榮公，但自高祖範公後，族中郡望大減，竟淪為刑餘之家百年。你我皆為桓氏子，當知恥而勇進，切莫因一時困頓而忘先祖之榮。至此而後，不成再近袁氏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