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四章 各有所取[第1頁/共4頁]
遍山衰草,赤地滿野。
“講!”孔煒撕著骨肉,隨口而應。
鮦陽,宋侯站在塢牆上,瞭望垂柳掩映下的官道。
祖煥軍帳緊臨曹植墓,乃杞國故都。
食馬之人盤腿坐在草舍中,看著清湯寡水中倒映的枯瘦麵龐,一動不動。
雍丘。
“蓁兒,內裡何故辯論?”
襤褸的草簾一挑,走進一個斑斕嬌嬈的女子,乃是孔煒之女孔蓁。
“嘿!”
中軍帳。
祖煥眉心輕跳,胸中如鼓擂,拽著酒碗的手背青筋凸現,眼底卻越來越赤,喘著粗氣,沉聲道:“大伯控軍八千,二伯據關守嚴,四叔、五叔亦乃名譽深重之輩,駱長史乃智者,為何卻棄易從難,襄助祖煥,祖煥費解也!”言罷,眼睛越眯越細,身子愈傾愈重。
“將軍此言差矣!”
孔煒木然的端起碗,一口飲儘肉湯,見碗底另有兩塊肉,將碗遞給女兒。側耳一聽,室外辯論聲越來越烈,便欲起家出外。
孔蓁看了看麵龐蕉萃的阿父,又撇了撇案上的馬肉湯,輕聲道:“阿父,肉湯,涼了!”
祖煥捧著一碗酒,呼嚕嚕直飲,飲罷,猛地一頓碗,抹嘴讚道:“妙哉!痛快也,性烈入喉,實乃好酒!果不負天下第一名酒之稱!”
孔煒,原屬淮南壽春次等士族,因與祖煥有隙,被祖煥趕至汝陰。待至汝陰時,又因塢堡不容,故而,隻得闔族落草於孤峰嶺,專事劫殺南來北往之民。祖逖幾度意欲拔卻此嶺,卻因諸事牽絆而未能成行。
夏末近秋,本是草歡馬肥時,嶺中也不時聞得陣陣馬嘶聲,然,卻非蓄馬,實乃戮殺。
薄盛皺眉道:“若其逃竄,欲置萬千塢民於何地?”說著,又看了看溫馨的堡壘,奇道:“若其不事耕作,棄塢民而走,塢民必亂,為何卻不聞半點聲氣?”言罷,眉頭越鎖越緊,繼而又道:“即便塢中另有存糧,以郭默品性,決然不會留與塢民,屆時,塢民流竄於野,恐入上蔡。”
孔蓁道:“當今嶺中糧絕,如果劉殄虜攜糧而來,阿父何不以馬換之,渡此危勢,何需附投上蔡?即便相投,為何又暗存貳心?祖煥乃何人,阿父心知,豈可托得?阿父何不將計就計,將此事奉告祖豫州,亦可使祖豫州不再勿信讒言,絕我孔氏。”言罷,雙手按地,以額抵背,不起。
聞言,孔煒捉著碗,複落於爛草蓆,捏起一塊肉骨頭遞給女兒,自食另一塊,心道:‘此番行事,倪兒與四弟定見相佐,爭論不敷為奇,且待食畢,再去喝斥!’說著,瞥了瞥女兒,見女兒以袖掩麵而食,極是高雅,微微一笑,又想:‘縱使一時不遂,但是,我孔氏倒底乃是士族,非同彆人……’
“嗯,甚好!”
言罷,揮袖而去。(未完待續。)
“祖煥之意,何需推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