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六章 溱洧歌聲[第1頁/共4頁]

騎在頓時，沿嶺而下，虎帳閃現麵前，阿父猶在喋喋不休的抱怨，黑丫卻一句也未聽清，她的眼睛諦視著營口。

薄軍主抽槍，陳午像母麝普通軟塌於地，黑丫彷彿瞥見他的一口白牙，正滲著血。數息後，薄軍主將陳午抱起來，翻身上馬，朝著山嶺行來。黑丫想躲起來，她怕，但是腿腳卻不聽使喚，眼睜睜看著薄軍主走入視線。

同屬三月，江左風雲變幻，北豫州清風高放，劉濃安營於嶺下，已有七八日。嶺上，東西二山，山勢危危，叢林如徐，此中藏有很多野物，不時聽聞呼喊與獸鳴。薄盛與薛恭等人，正在山中遍搜儘尋，凡是肉眼可見之物，皆需帶走。蓄菜存肉，以酸腐草葉醬之，再以微風乾之。

稍遠處，阿父薛恭站在高處指手劃腳，呼喊不休，少傾，便見幾位阿叔從野林裡拖出一隻巨大的黃斑麝，黑丫看了一眼那麝，抹了抹眼角，喃道：“孃親，那是一隻懷甲母麝，去歲黑丫便見過它。”

那人是陳午，黑丫眯著眼睛細辯，他最喜她的歌聲，經常蹲在地上，裂著一口白牙聆聽。

柳絮銜雨時，橋遊思舊疾再複，三日人事不知。幸而，鮑潛光千裡踏遊路過吳縣，一番鍼灸與草熏後，總算幽幽醒來，當清魂歸體時，橋遊思倚著湘妃簾，捧著金絲楠木小手爐，眺望北方，輕喃：“君若歸時，不見遊思，莫要傷悲……”

阿父眉頭一皺，沉聲道：“混鬨！明日便將拔嶺赴上蔡，不成亂跑，快尋你孃親去！”

而西南，用時近半載的涪陵之戰終究落下帷幕，（氐成）李雄不敵益州刺史朱燾，率殘軍退守江州。耐久熬戰之下，朱燾也有力再進，隻得兵進涪陵，以圖再覓戰機。

歌聲隨人而走，黑丫來到高處，抹著額角的細汗，看向嶺下，但她走錯了方向，是以並未見著虎帳，卻瞥見一小隊騎士奔下了山嶺。

黑丫渾身一個顫抖，抬起臉來，問道：“為何？為何要殺他？為何要殺母麝、捉幼崽？！”

劉濃站在營口，麵帶笑容的看著薄盛一行人馳來，經郭璞統計，此嶺野民八千不足，四成精乾，六成老弱婦孺；乞活軍四百六十五人，大家擅射。而劉濃也與薄盛談過，為同一共同之故，將乞活軍易名為射聲衛。

“黑丫……”

薄軍主回身去了，黑丫緊緊捂著腰，小伊威正在爬動，鑽出布囊，伸出頭，舔著她的指尖，麻麻的，癢癢的。俄然間，黑丫大聲叫道：“是因劉府君麼？他來了，便要殺母麝、殺，殺人……”

三月初三，草長鶯飛，柳綠花繁。

薄盛蹲下身來，撿著草叢中的根莖，把竹簍遞給她，柔聲道：“馬，不成失！人，不成失！”說著，瞅了瞅她的腰懷，笑道：“藏好它，莫教汝父瞥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