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六章 君子之冠[第1頁/共4頁]

就在兩人勾肩搭背往裡走時，身後傳來一聲喚。倉促一轉頭，陸納正闊步行來，身後跟著麵色冷然的陸始。

劉濃笑道：“待過幾日，劉濃便將行經曆陽，屆時再與彥道謀醉不遲，至於季野雖已入吳王府……”挑著劍眉瞟了瞟謝奕，意味深長的道：“但是，無奕與季野當今已是密切無間，何日不成謀醉？”褚裒與謝真石訂婚已下，婚期已定，竟與劉濃與陸舒窈的婚期相差無幾，都是在年底。

謝奕對南人向來無好感，但一聽來人是陸氏後輩，頓時愛屋及烏，揖手道：“原是吳郡陸氏，陸郎君，謝奕見過！”

劉濃不敢怠慢，回身迎向陸納，併爲謝奕與陸納相互舉薦。

“瞻簀！”

謝奕與劉濃麵麵相窺，少傾，謝奕收住笑容，正色道：“瞻簀，因祖豫州退守淮南之事，阿父受命前去建康奏對，是以不能來替瞻簀主持觀禮，但有一言命謝奕轉告。”

當下，綠蘿喚過門口侍著的小婢，搭著小婢的手款款拜彆，她的房間在中樓與東樓之間，離劉氏與碎湖都極近，轉廊時趕上了李催，李催看著綠蘿懶懶的神態，由衷的展顏淺笑，側身避在一旁。連月來，大喜不竭，先是少主母定下，再是劉氏得以續後，而後又是小郎君即將及冠，華亭劉氏之民氣中大定，暗覺華亭劉氏昌隆不遠，個個都是喜笑容開，乾勁實足。

將將行至中院，羅環按著刀快步而來，幾番欲言又止，終是硬著頭皮把劉濃一攔，重重闔首道：“小郎君，羅環有事回稟……”

“哼！”羅環大怒，冷冷一哼，瞪了對勁洋洋的曲平一眼，按著刀，垂著首，快步拜彆。

小橋流水清溪畔，謝奕站在轅上，劉濃身處林下，兩人洋著笑，深深一揖。而後，謝奕跳下車轅，幾個疾步走到近前，揹負動手，把劉濃上高低下一陣看，沉聲道：“瞻簀，汝可知，當阿父得知汝將前去北豫州時，阿父說了甚？”

聽得劉濃打趣，謝奕渾不覺得意，反而朗朗一笑，右臂斜斜一攬，摟上了劉濃的肩，抖了抖眉，怪聲笑道：“瞻簀，昔日應諾，可曾忘懷？弟妹的畫，謝奕盼之已久矣！”

謝奕聞之，一聲長歎，扼腕而神馳。

劉耽聞之，抱著小令薑，緊皺著眉，手中手劄跌落也不自知。

“祖言，來得恰好。”

碎湖微微一笑：“婢子不知，但小謝郎君亦來了，正在院外叫小郎君呢。”

“美鶴，美鶴……”

“蕭子澤！”

“小謝安，嗬嗬……”

言罷，挑眉看向劉濃，淡聲道：“美鶴，汝將及冠，覺得然否？”

曲平道：“然也，惱羞成怒便是如此，靜孌需得服膺。”

整齊潔白的中樓大廳，被婢女們擦拭得照影可見。廳外，新起了十六級台階，台階上鋪著嶄新青葦蓆，意味著小郎君的及冠年事與青雲直上之意。衣冠南渡之前，及冠成丁禮大多皆在二十歲，因戰亂之故，江左世家後輩成丁禮為十六歲，非士族者更早。而此時，前去華亭劉氏的官道上，四周八方皆有牛車倉促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