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推門見山[第3頁/共5頁]

兩聲鐘響悠但是傳。

雖說佛道後輩擅打機鋒，可也不該如此虛無縹緲啊，莫非想讓王謝名流來作答？

孟離踏前一步，將烏毛麈斜斜一揮，大聲笑道：“華亭美鶴何許人也，何不以先題作答？”

來福昂然道：“那是天然，我家小郎君何許人也！”

劉濃沉默一笑，不與他言，佛道最擅機鋒，若要再言整天恐將逗留在此。沿著青牆而行，目光則打量著寺廟內的修建裝潢。廟簷硃紅未著琉璃，門前亦無各色瑞獸，隻是簡簡樸單幾棟樸實修建。內裡供奉的佛像亦與後代有異，未作金色，僅以紅藍紫等色披裝，麵相甚古！

“哈哈，螟蛉爾！！”

無在元化之先，此種論調聞所未聞！何為無？何為元化？既不曉元化自不知無！

劉濃緩緩點頭笑道：“茂蔭、玉鞠，剛纔那位郎君所答題問之所易，皆因其精通《莊子》故能深切而淺出，令民氣生簡易感概。而孟離之所難，則因世人皆被題問之表象所迷，實為不自知。終其統統，應在書中、胸中獲求，何必怪責於它！”

劉濃神情稍愣，隨即挑眼看向孺子，見其身子微微向右而傾，兩眼烏溜溜放著光卻斜向彆方；心中微奇，緩緩將目光往其右方一掠，笑道：“敢問孺子，何人慾聞琴？”

跟著和尚轉過青牆，劈麵再現一株古鬆！

橋然、祖盛皆言：“瞻簀先行！”

夜拂腳尖一頓，漸漸回身，低頭看著香囊，臉作暈紅層染。

僧童更奇，兩眼瞪得渾圓，正欲再言，卻聽院牆後傳來溫言作詢：“何為不致、不誠、不淨？”

轉角時趕上夜拂，倆人微微一愣，隨後各自麵對相互欠身萬福。夜拂走得甚急，擦身而過期，恁不地從其懷中掉下一枚香囊。

李彥曉得其意，此等景象下怎可與僧童相惡，若傳將出去孟離申明隻會更糟！從速上前將孟離拉在一旁，心中則道：孟離怎地如此暴躁，自那日犯病後脾氣與以往相較，恍若兩人哪……

而稍遠之地，有人正肩靠柳樹逗鶴，不經意間見得劉濃前去，身子不由突地一挺，眼睛瞬時驟亮。

“恰是！”

無在元化之先乃是佛道本無宗談吐，意為萬事萬物皆在有、無之間轉換，暗合此時道家玄調主論。隻不過佛道極喜以虛無示人，再由淺近而出罷了。

“咚！咚！”

僧童笑道：“劉郎君，第二問已過，你可詠題兩闕，亦可入內院再答！”

“請稍待！”

再朝著僧童道：“可否傳我侍從奉琴而來？”

白衫郎君隔著轉角再道：“音代六合作言，不成輕辱！聽君一言，支遁愧矣！孺子，鳴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