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直指本心[第1頁/共5頁]
半晌,揖手道:“受教也,支遁癡頑,幾乎為相而相矣!”
華袍郎君則眉頭疾挑,亦在細細考慮此語,突地,似已拿捏作準,長身而起。竟負手行至劉濃麵前,略作拱手,淡然道:“我在院後相待!”
“然也!梅花三弄,聰明顯矣!”
聞言,華袍郎君眉鋒一挑,麵色竟顯澀然,半晌,方道:“隻是應阿父之言,前去拜訪顧侍中一趟爾,休得胡亂妄猜。不過,卻於途中得遇兩個怪傑……”
一曲終罷!
華袍郎君行至案前,落座,揮手笑道:“法虔兄,汝這一問,蕭然答不出也!”
劉濃覺得這便是其所謂的掃興舞,淡然一笑,雙手按琴正欲緩捺而過,卻見他竟對著兩隻幼鶴低聲道:“大毛、二毛,稍後需得聞琴起舞,不成備懶!”
劉濃等得便是此言,皺眉道:“若將其羽翅剪之,倒是能夠製飛,然其如何鶴唳九天?莫不悲乎?”
據其所知,支遁極喜這對幼鶴,日日恐其飛走。得朋友建議後,便將幼鶴的羽翅不時修剪,使其不能飛。幼鶴長大後,想飛卻飛起不來。不幸兮兮的眼神將其震驚,其心有所感便不再剪翅,放鶴高飛。
“嘿!”
“唳!!”
“嗡!”
緩緩,九天寰宇,落下一葉。隨風而蕩,飄飄灑灑,不知將歸何方。
和尚摸索著案上琉璃茶壺,緩緩笑道:“劉郎君,此壺出自華亭,現在卻在此地;統統皆在緣法,彼出以是,是以因彼也!故與劉郎君有是必有彼而有緣也!有緣即為緣法!”
公然,一聽劉濃此言,支遁便跟著皺起了眉頭,側身看向兩隻幼鶴,麵前則仿似閃現出幼鶴受製於翼,不能一展心中所願而唳青雲之氣象。頓時感同身受,仰天一聲迷歎,隨前麵現不捨,可畢竟俯下身來,將繩索撤除,溫聲道:“大毛、二毛,去吧,願汝等就此展翅遨遊,再不被拘!”
劉濃淡然一笑,依言落座,見其蓄著短髮亦不為奇,此時佛道尚未融儒大成,待大成後因儒家身材髮膚受之父母談吐,故才嚴令和尚須得拋儘三千煩惱絲。至於登台受戒者,迄今為止,亦隻要朱士行一人。
“咦……”
支遁正色道:“高漸離之音我未曾聞,然劉郎君此曲卻教支遁忘俗而作絕爾!謝過劉郎君!”說著再次深揖。
和尚笑道:“答出是緣法,答不出亦是緣法!”
“子澤,可曾掛懷?”
一聲清越長啼交叉雲霄。
兩隻幼鶴偏著腦袋看向劉濃,仿若在問:何故作絕?
華袍郎君灑然笑道:“答不出便答不出,有何可掛懷之處?到是劉瞻簀稍後便至,卻不知他是否能答出!”
對坐於案的和尚笑問,年約二十高低,麵龐淺顯,披月白僧袍,頭上蓄著寸許短髮,把玩動手中琉璃茶壺。若細細觀之,應是華亭劉氏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