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聲聞於野[第4頁/共5頁]

“嘖嘖！”

咦，頗似羊顛瘋！

橋然望一眼亭外，叢柳深森相隔，何時能見瞻簀！悲然一歎，正欲作言。

此言極銳，以老子言：高低之所分歧，聞道亦分歧。就若三歲小孩與六十老翁所聞之道，同或分歧？可言之為同，亦可將無同。三歲可至六十，沿途而同歸矣；三歲所聞、六十所悟此為分歧矣！而這統統，皆因有本可循矣！若無本可依，如何能至？

其聲慢淡，鋒而不鏘。

三人對坐室中。

三炷香後，青袍隱去。

其間，每當劉濃將其辯駁，橋然與祖盛必定互飲一盅大聲喝采。而每當孟離解難而出，李彥等人亦是抹得額角細汗獎飾，心中則是惶惑：任誰亦可看出，孟離漸落下風！

祖盛奇道：“是誰？竟比玉鞠棋藝更高？”

“啪啪！”

橋然摸索著棋壺，緩緩笑道：“棋之一道，在詭若行兵，在禮似對鳴，在節恰作變，在奏隨民氣，高低孰難定論。然，若論棋風與棋道，吾所見者，唯小妹遊思已臻至品性矣！”

“噗嗤！”

李越道：“旬日內，汝帶兩人入張氏，非論事大事小，皆需回稟！”

誰知孟離自小受族人嬌寵，獎飾其很有才名，亦是個心氣傲慢之輩，其前次因故並未參予虎丘雅集，暗中對劉濃申明早有覬覦。

最後一擊！

二人剛走，綠蘿便眨著眼睛道：“小郎君，要歇著嗎？”

“不敢苟同矣！”

有人拍膝大讚！

人愈圍愈多！

勾月挑飛簷，婆娑柳樹影影灼灼。

“唉！”

焉知隻得半個時候，祖盛便敗下陣來，抹著額間密汗，澀然歎道：“唉，枉我祖茂蔭自稱族中第一聖手，殊不知，強中有強矣！”

“哈哈！”

有人掌燈而起，有人思而忘返。

因清談辯論劉濃三人錯過本日路程，想就近賃得驛棧，殊不知早已人滿為患。

劉濃眉間輕揚，這孟離以《周易》開啟談端，胸中倒亦藏得些東西！微一叩指，淡然笑道：“君子以思患而豫防之，此患非彼患，汝患在形，而此患在乎。是以道濟天下，故不為過；旁行而不流，故而不憂。形物於繩籠，在於名教爾！昔日嵇叔夜越名教以任天然，已然儘釋其形意矣！何故自擾？”

……

淡淡的聲聲響起，世人隨聲而望，月袍青冠飄然若仙。

咦！意欲借我著名？此地倒是極妙，適合立名……

小女郎懶懶的抬起稠密的睫毛，低聲喃道：“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何如，酒極辣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