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濃夜殘醉[第3頁/共5頁]

孫盛讚道：“妙哉！”

簾中人道：“美鶴性傲，不成輕辱，走吧！”

劉濃驀地一愣，半晌方回神，見其仍揖著，從速虛虛扶起，而後挽禮道：“褚郎君何必如此，劉濃亦不過悟解偶得矣！如君所言，事不辯則不明，既已明之，何必愧矣？”

劉濃行禮，淡淡笑道：“然也！”

來福奇道：“小郎君，怎地如此快？”

褚裒淺抿杯中酒，讚道：“好酒！然，本日我等且論題之是非，非論其他！劉郎君，覺得然否？”

四人攜著劉濃返回驛棧，綠蘿見之，驚到手足無措，從速煮醒酒湯、燒熱水。劉濃喝過醒酒湯，渾身仍有力，不能自行沐浴，紅著臉讓二婢脫了個精光。

“既已去了，何必尋他！”

其間無事，不敷為道……

轟！

左邊郎君挽袖於胸前，放飛眉梢，灑然縱笑，隨後便命餘譙擺出矮案與葦蓆，邀那右邊郎君與劉濃一同入坐辯理。禮不成廢，辯不成褻，劉濃淡但是笑，撩袍落座，朝著劈麵右邊那郎君微微闔首。而此時，右邊郎君亦在悄悄打量他，神采間頗是遲疑。

隨即又昂首嗔道：“來福哥，你冇帶碎湖姐製的酸梅麼？”

“無，無妨，回，回吧！”

劉濃唇往左笑，緩緩將盞舉至眼下，邀飲，酒杯沾唇便擱盞，淡然再道：“固然，皆為酒也！褚郎君，既是皆為酒物，則可作價而決，請以竹葉售之！再以青酒售之！”

“當真！”

“既是如此，你我何不辯之？理不辯則不明矣！”

劍出鞘。

劉濃微一側首，笑道：“天然作真，再取一罈來。”

“劉郎君，且留步！”

驛棧有兩類，官棧與民棧。因北地飽受胡人鐵騎踐踏，大量北地世家、布衣湧入江東，官棧已然難以負荷，是以緊臨渡口的民棧便應運而生。

既而一頓。

左邊郎君瞅瞅二人，目光定在劉濃身上，將手中白麈往左一歪，朗聲笑道：“原是舊識？如此美郎君我竟不識！安國，快快與我作薦！”

言罷，按刀而走，視世人若無物。

來福一向在其身側，細而觀之，聞言，從速輕聲喝止：“勿要多言，有你竹葉青喝！”說著，俯身對大漢私語幾句。

劉濃笑道：“昔日，劉濃曾蒙朱中郎賜帖，期以持之拜訪謝幼儒先生！”

稍徐。

侍從環掠一眼，竟不怯場，昂身答道：“我家郎君言：妙哉！簡在帝心矣！白馬非馬……”言此至處，稍想，仿若感覺極是拗口，理了理，持續道：“白乃白，馬是馬；馬是白馬，白馬非馬。汝若不售，彼何得購；彼若不購，汝何得售；皆因簡在帝心，一氣而變，同類、同聲，固天理也！理也，可續為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