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靜女其孌[第2頁/共5頁]

小女孩抬起晶瑩似玉的麵龐，彎著星月之眼，靈巧的答道：“曲靜孌！我另有字呢……”

“瞻簀，褚裒幸與汝為友爾！”褚裒雙手挽茶，緩緩一飲。

識字！通詩文！

房屋矮陋，門路坑坑窪窪積著汙水，四下俱是野鼠竄梭，渾然不俱來往人群。這裡是流民、雜役、草市會聚之地，便是在夜間亦到處可見插標賣首者、閒逛廝混者、呼喊叫賣者，間或有世家侍從穿行於此中，細心一陣遴選，淡然扔下一把錢，帶人而走。

“瞻簀！”

劉濃皺眉，稍稍沉吟，詠道：“夫兵形象水，水之形，避高而趨下；兵之行，避實而擊虛……”

孫盛亦趕上來笑道：“然也！瞻簀之風儀，猶若古鬆臨崗，令人見之則折！唯昔日衛氏叔寶，可與之相較爾！”或是漸臨山陰，其麵上笑容亦增，稍頓，再道：“山陰水城，風秀冠絕會稽！你我三人賃得寓所後，何不踏遊之？”

人群隨其喝聲而散，四野歸靜。

綠蘿笑問：“叫何名？”

錢塘諸般事體臨時已了，自是不成頓步不前，會稽學館當往，王謝袁蕭亦將至麵前！

統統皆與昔同！

轅上轅下白袍見得人頭簇湧，端倪神情沉凝，儘皆手按腰刀，冷眼諦視四周。便在此時，大漢攜著數名敗落戶排開人群，迎上前來。

缺耳少目、斷肢殘腿者，甚眾！這那裡是一群，清楚就是成建製的潰軍彙作一處！粗粗一掠，不下百數！

來福笑道：“何言當真，我家小郎君，一諾值令媛！”

劉濃則眯著眼打量身前之景，院牆襤褸招風，四周皆是爛布倉促圍就的蓬帳，一群身著麻衣的婦女圍著幾口大鐵鍋，繁忙的倒騰著，亦不知此中有甚。

張平沉聲將人數報稟，總計一百二十三人，男人一百單八，女十五，小女孩一人。此中四肢健全者，男人八十有一，女子十三。當然，諸如獨一一隻眼睛的，手指尚餘一根者，皆被其算作健全。

孫盛順著褚裒目光瞧見錄籍，江東豪強吳興周氏，伏於雙膝的手猝然一震！半晌，方抬眼看向劉濃，待見其眼眸腐敗若湖，麵帶淺笑，仿若渾不在乎；心中暗自忐忑且帶著莫名害怕，嘴上則笑道：“既有葛侯修書，想來賊人斷不敢再行逆舉！瞻簀，明日可否起行山陰？”

夏風斜斜，桂樹蔭。

劉濃微微點頭，回身，踏進室中。

來福聲音降落，緩緩將劍回入鞘中。眾白袍知意，還刀入鞘極是謹慎翼翼，未敢有半點聲音閃現。此皆忘死之徒爾，切不成激起其嗜血野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