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烏衣緋裳[第2頁/共4頁]

刁協沉沉一揖，遂後，想起一事，眼底精光不住亂閃，嘴巴張來闔去，幾番欲言又止，終是一狠，死死忍住，笑道：“現在唯餘一事，即乃高平侯。若高平侯體察聖意，晉室之天下，固若鐵壁矣！”

這時，門隨疾步上前，捧出一封信，恭聲道：“家主，有信至。”

刁協眉頭一皺，當即拆信一閱，繼而，神情大變……(未完待續。)

“不成。”紅筱悄悄嬌笑，螓首微垂，卻倉促瞥了一眼不遠處。

稍徐，桓彝將案上竹簡一卷，淡然道：“即使汝所言乃真，亦難以成事。”

……

“然也……咳，咳咳……”

王導捉起另一盞，吹了吹盞中浮沫，淺抿一口，笑道：“處仲雖亡，亡得當時，亡得其所。我琅琊王氏之所存，並非在處仲，亦非在吾，當在汝輩爾。汝輩若不自棄，我琅琊王氏便可簪纓不替，冠冕不替，世祿不替。”連續三個不替，道儘世家本質。遂後，大司徒看了看侄兒，歎道：“身為世家子，當為家屬謀。逸少意不在功名，王氏卻需安身於朝堂，如此，方可安享山川雲雨……”

“是，族伯。”王羲之挽袖於眉，諱飾住眼底的無法，深深一揖。

王羲之送於門口，恍覺族伯的身影愈發佝僂……

城內，劉氏酒坊，劉濃單獨一人跪坐於月下，略顯冷僻。朱燾等人俱已拜彆，無它，因明日即乃月半望日，魏晉承漢製，每月朔望日行大朝覲，而此番大朝覲乃司馬紹繼位首覲，是故，江東諸朝臣皆至，卯時即需入台城靜待天明。

“郎君……”

桓溫道：“集權於內，安寧社稷。”

司馬紹靜坐於偏殿中，未著朝服，僅著一身寬袍，手裡捧著一紙諫書，此書來自太學博士阮放，內裡言辭鋒利，字句若箭直刺民氣，尚且引經據典，駁儘皇家不該將草率公主下嫁，此舉，有失顏麵。

月，月浸西窗。

“兒子知也。”桓溫微微一笑。

“清河不肯嫁朱燾，又當何為？”司馬紹暗覺心中煩躁，揉了揉脹痛的眉心，將手中諫書一扔，輕飄飄的落於案下。

“然也。”王羲之捉起竹盞，淡抿一口。

月浸林梢，投影若碗蝶。

桓彝挽了挽袖子，長身而起，度步至門外，瞻仰天上星鬥，但見星光暗淡，月色皓潔，深深凝睇一陣，回顧道：“恰若乾之星相，月輝其光，星黯其色。然，月僅其一，繁星難數。若吾料非差，汝之所謀，也許，將適得其反。”

劉濃順著她的目光一瞅，隻見小樓依月光，夜燈繚月窗，中有一人，正悄悄看望。四目一對，雖是隔得老遠，成都侯也仿若聽聞一聲冷哼，下認識地摸了摸鼻子，淡然道：“入內，入內……”

近幾日，建康城南來北往，士族雲集，驅著牛、趕著車，穿行於大街冷巷，恰若靜水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