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鎮西北歸[第3頁/共4頁]

雨後夕照，格外柔豔，漫鋪建康城，若紗泛動。簾外清風悄悄襲來，拂麵微寒，觀此媚日，臨此冷風，心海漸靜。待至城東郊，將將鑽入竹林清溪，即見一輛富麗的牛車停靠於溪畔，車旁站著的婢女搭眉掂足，不時東張西望，見了白騎，神情豁然一喜，提著裙襬奔上前來。

劉濃隔著車窗，笑道：“何需多禮，吾與汝家娘子乃至好，喚劉郎君則可。”說著，伸脫手。

未問真假，卻問何人，因衛夫人自知，劉濃向來高傲，豈會以此事誆人。劉濃淺笑道：“大族者，有潁川荀氏、陳氏、鐘氏，另有寒庶十餘。長輩且思之，現在大江已開，南北可通。劉胡尚陷亂於內，石胡亦然……”言至此處一頓，淡然道：“以往劉濃至而未言，本日複來，實為應昔年之諾也！若長輩信不過劉濃，願請衛氏臨時靜觀！”言罷，淡淡一禮，按膝而起，意欲回身拜彆。

劉濃未予遁藏，微微一笑，道明其意，現在衛氏日衰，一乾後輩大多皆已及冠，卻賦閒於族中，非乃蓄養名譽，而乃無人拔擢，即便有退隱者，比方衛協，也僅為大司徒府書畫掾，處可有可無之間！長此以往，河東衛氏，就此式微。是故，成都侯意欲拔擢衛協等人，入豫州鎮西將軍府。

厥後，鎮西將軍入壽春，時至三月初三……(未完待續。)

著雪抬開端來，悄悄看向劉濃，頓了一頓，壯著膽量問道：“若，如果如此，成都侯為何不藉此機會，助我家娘子脫籠而出？”聰明的著雪將‘成都侯’三字，咬得極重。

劉濃微微一笑。

聞言，劉濃眉色一肅，沉聲道：“言猶在耳，豈敢有忘。”

衛夫人乃多麼人也，稍作盤桓，即明內裡之意，豫州乃北地，與胡人毗鄰，故而塢堡林立，臨時不言安危，若欲有所建立，居江夏之衛氏必定北遷，是故，冷聲道：“吾雖居江南，卻知北地烽煙狼跡，若入豫州，衛氏必亡。”

著雪睫毛疾顫，愈發羞怯了，半晌，十指互捏，鎮了鎮神，低首斂眉，不敢看劉濃，顫聲喃道：“著雪來此，僅，僅想問問，劉，劉郎君，尚記昔日之諾否？”言罷，重重喘出一口氣。

衛夫人見劉濃恭謹一如往昔，神情微微一緩，端手於腰間，還了一禮。遂後，目光逼視劉濃，問及來意。

婢女嘴角一彎，提著裙襬彎身萬福，柔聲道：“著雪，見過成都侯。”

劉濃唯唯。

院外有青鬆，院中植芭蕉。

衛協將事緩緩道畢，神情不堪唏噓。劉濃麵色鐵寒，心中模糊作痛，深深吐出一口氣，輕描淡寫的將織素被衛氏眾隨****之事道出。衛協聞知，鮮明大驚。劉濃未再逗留，蹬上牛車，緩緩回身，對衛協道：“君子，修身，養性，齊家，治國，平天下。若僅修身養性，乃獨善本身爾。衛氏若欲持續千年門楣，該當勵精圖治。”言罷，鑽入車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