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問君可喜[第2頁/共4頁]

餘鶯身子一顫，幾乎站不住腳，厲聲道：“汝，汝行此事，人神共憤矣！至本日而後，汝尚敢踏足城中乎？”

餘鶯怒了，獨自拿起竹筷，於盤中擇了擇，夾了塊大的，狠狠的嚼著，冷聲道：“汝且言來，何故來此食風飲露，莫非真欲成仙乎？”

“非也，非也，此非揚絮也，愛君且觀。”駱隆神采飛揚，以三根手指捏著那團揚絮，緩緩靠近案上青銅燈。

餘鶯柳眉倒豎，插口道：“餘鶯不喜汝。”

“然也，愛君聰明聰明也，為夫當予嘉獎！來……波……”駱隆捧著餘鶯的麵龐，狠狠的親了一口，理了理餘鶯頰際亂髮，枕著餘鶯的肩，斜望冷月，笑道：“此亭，可觀華月，亦可儘攬城東。”

冷月灑長街，祖薤與許氏將將奔至族堂外，即見潑天大火竄騰瘋嘯。祖薤眸子一顫，身子軟而有力，靠著青牆往下縮，許氏暗覺乾坤璿轉，月光冷滲、直浸背心，“呀”的一聲，昏迷當場。

城外，祖約虎帳。

“然也，然也，愛君甚得我心矣。華亭劉濃少時有言，幼年未掛封侯印，腰間常懸帶血刀。華亭劉濃可也，壽春駱隆亦當如是……”山風愈來愈寒了，駱隆縮了縮身子，吸了一口餘鶯的髮香，卻見餘鶯的雲鬢亂了，替她理了理，垂憐道的撫著她的小腹，輕笑：“愛君莫憂，統統，皆入為夫彀中也！”

“汝喜乎？”餘鶯看了看腹間手，笑了一笑。

“非也，非也……”駱隆將餘鶯擁入懷中，緊緊的攬著，耳鬢廝磨，柔聲道：“此一時而彼一時矣，人浮一世，恰若草木一春，又似掛露於柳，夜複晝散而竄改難測。駱隆之所為，當在駱隆之所願矣。祖約愛財，且與王敦勾搭，更與胡酋暗聯，論罪，其人當誅；祖延貪色，曾截百千流女，以供其擇；此二人，該當亡於此火海！至於華亭侯，駱隆唯愛此人，何如，是敵非友，終需見凹凸！”

餘鶯跪坐在簾內，摸索著鋒利的花簪，冷聲道：“汝欲成仙，餘鶯不送。”

駱隆放聲大笑，跳下車轅，捲開錦簾，將餘鶯打橫抱下車，牽著餘鶯柔滑的手，緩緩登顛，佼佼華月，斜拉二人身影，相互依偎、纏綿。十餘懷刃甲士，固執火把，緊隨厥後。

祖氏族堂恰處火心中，方纔猶自喧嘩嘩然的殿堂，頃刻一靜。

劉訚與祖約五位曲都歡聚於帳，觥籌交叉之際，刀斧埋冇於外，劉訚正欲命帳外刀斧手一轟而入，將五曲都取首於帳之時。

“報……”

“啊！愛君，且輕些……”

餘鶯暗咬道：“華亭侯乃君子，汝乃小人，小人豈可與君子作較！”

一騎風來，疾插正陽渡口，放聲叫道：“將軍，將軍，壽春失火！”

餘鶯慢轉螓首，俯視城東，眸子突然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