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何人夢囈[第3頁/共4頁]

駱隆閉了下眼，待開眼之時，緩緩吐了一口氣，臉上堆起笑容，托動手中之物，笑道：“此塤，乃象骨所製，音色醇厚，若可氣神相合而鳴，聞之若空山飛絮，令人神醉而忘返。此塤，駱隆得來極其不易，何如，方纔試鳴一曲，卻未得其神。小娘子極擅鳴塤，想必可與之神合。”

牆外甲士推開青竹籬笆，驢與人儘出院中。

晨間有輕風，悄悄的拍著湘妃簾，一隻素手探出來，餘鶯挑簾而出，將身嵌入陽光中，秋陽微軟，拂著臉頰，映托昨夜餘歡。

駱隆漸漸起家，單手托塤，另一手負之背後，淺笑道：“祖小娘子，駱隆並非操險舟之夫，駱隆實處身於外矣！再則，川勢若洪，何人可擋？”言至此處，將塤複遞，柔聲道：“駱隆獻塤於小娘子，實乃此塤唯小娘子不成鳴，故欲窮究其由，且容駱隆猖獗，三載前，駱隆與小娘子初識於此樹下，駱隆之心，即已顛覆！”言罷，不由分辯的將塤塞給祖薤，揮著寬袖，闊步而去。

“罷了……”

少傾，一曲畢罷，看了一眼麻素長龍，眨了眨眼睛，將淚水含入眼底，欣然一聲長歎，掌著廊柱站起家來，對一名婢女低語幾句。而後，卷著寬袖，單獨行向無人之處，容身於淮揚樹下，仰著瞭望。

少傾，湘妃簾一閉，駱隆與來人對座於靜室，來人雙手按膝，垂首不語。

來人騎著驢，告彆拜彆。

驢鳴愈來愈近，即處牆外，扯著脖子叫個不休，將院中雞仔赫得四下亂竄，此中有一隻驚赫過火，竟直直朝餘鶯撲來，餘鶯將身一扭，避過雞仔，心中卻頓時怒了，拽著利簪起家。

稍徐，按著後腰緩緩起家，漫不經心的看向院外，恰見藍紗影蕩。

駱隆慢條斯理的走出來，瞥了瞥餘鶯手中的利刃，眉毛拔了拔，置拳於唇下，重重一聲咳，而後，歪嘴一笑，將胸前衣衿緊了緊，對著太陽伸了個懶腰，嘖嘖歎道：“清商應秋至，溽暑隨節闌；螓首覩爾容，嬌兒尚需憐……”一頓，瞥了眼籬笆牆外，冷聲道：“但且容進。”

城東，滿營裹素，白帆飛漫天空。營內，悲聲震天，絡繹不斷的祭者盤跚攜扶，營外，百姓如喪考妣，萬眾自行披麻作斬衰，蒲伏於地的人群，由虎帳一起鋪至城外，大家神情淒愴，拋冠罵天，嚎啕捶地，恨不得與將軍同去。

“且慢！”

駱隆大步若流星，竄至祖薤身前，將其攔住，挽袖於眉，沉沉一揖：“祖小娘子乃聰明之人，將軍亦曾有言，縱觀祖氏百餘後輩，唯小娘子與將軍氣神相合，是故，駱隆方獻塤於小娘子，何故不取？”

頓時，院中角落裡鑽出一群小雞仔。餘鶯抱著竹籃坐於階上，單手托腮，櫻唇緊抿，眼眸明黯閃動，暗忖：‘昨夜，駱隆中夢忽笑，夢話“火，火……”目前複念，此乃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