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一路聞琴[第1頁/共5頁]

郗鑒擱了茶碗，淡聲道：“瞻簀此等人物竟不喜，汝到底要如何？”

來福在一旁侍著，遞過絲帕，躊躇道：“小郎君，你，你內心如果不痛快，就打來福兩下吧！”

一音渺渺，餘音飄飄。

劉濃緊緊的反擒手中劍，心中竟不自主的怦怦亂跳。

夜月靜作魂，春蟲默無聲。

來福指著院中豎木道：“小郎君，來福曉得的，你不痛快！”

劉濃緩緩點頭，笑道：“阿姐，郗公待我恩重，若待她及笄再言，恐畢生有誤。”

郗鑒將自煮之茶捧至鼻下一嗅，閉眼，然後點頭，暢然歎道：“水亦如，茶亦如，器皿亦不異，為何卻無瞻簀之韻也！”

有人笑答：“陸侍中過獎，令嬡纔是文姬劈麵矣。”稍頓，再問：“侍中，可知火線鳴琴者是誰？”

這時，一輛富麗的牛車趕上，郗鑒挑著簾笑道：“二位，好雅興！火線操琴之人，是顧、陸哪位郎君呀？”

踏上牛車轅，望了一眼虎丘的方向，正籌辦進入簾內，卻見遠方行來一輛牛車。車轅上坐著個漂亮的少年郎君，手裡捧著酒壺，身子歪歪的靠著車蓬壁，一條腿蜷在轅上，另一條腿則跟著車軲轤晃來晃去。

“女中筆仙，郗璿？”陸舒窈眼睛一亮，身子微微挺直。

楊少柳行至近前，瞥了他一眼，淡聲道：“那郗小娘子的心不在你身，想之已是虛妄。你且好好想想，如何應對名譽有損吧！不過，我觀郗鑒待你實在不錯，何不讓其為你諱飾，待郗璿及笄之時，再談不遲！”

“甚好！”

說罷，她漸漸闔首，傾身對郗璿道：“顧薈蔚！”

郗璿笑道：“郗璿在兗州時，常聞江左陸氏有女，詩畫雙絕；舒窈糾兮，勞心悄兮；本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稍後上山，還需mm多多斧正郗璿筆風。”

說著，拉著劉濃便進車。

火線不遠處，陸連續續行來各式牛車，有人聞得琴音，輕問：“何人在操琴？”

兩個聲音同時答道：“見過郗公，操琴之人尚且不知是誰！”

兩輛牛車出城西，轉北直奔虎丘。一起上，二人輕語漫聊，陸納說些吳郡雅趣，劉濃是個很好的聽眾，常常他說至出彩之處，必定讚道：“妙哉！”

“你！！”

陸士瑤（陸玩）笑道：“有郗公前來虎丘，阿兄又豈敢不至，稍後便來！”

郗璿道：“但憑一壺靜水，哪怕悅君不知！”

周劄挑簾而出，抬眼打望虎丘，身側的次子周稚問道：“阿父，若那劉氏子不來虎丘，這一趟豈不……”

陸納！

內裡空間頗大，二人對坐亦不顯擠。車開著窗，淩晨的徐風拂進，惹人清爽。陸納半靠車壁，打量著劉濃，突地笑道：“瞻簀，你本日要謹慎！”

姚氏柳眉一揚，笑道：“夫君奇策矣！”心中卻道：隻是，恐怕哄不了璿兒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