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魂有不及[第2頁/共6頁]

“出來吧，走咯！”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長歎一口氣，晃動手中酒壺，歎道：“若論天下之事，哀莫大過於心死；悲，莫大過於……有好酒卻不能儘飲，常常還須兌水……”

言罷，揮袖而走，再不斷留。

將將出亭不遠，來福便道：“小郎君，有人來了，是剛纔那兩個郎君！”

恰逢當時，有孤鶴崛起，聲聲長唳迴旋於空。聲漸杳，人漸去。陸納斜依著一株老鬆，目送月色寬袍隱入林林叢叢，沉默不語。

“哦！”

劉濃微微一笑，再度揖手：“天氣已然漸晚，恐母憂心，劉濃先行彆過，他日，必至！倆位郎君，包涵！”

俄然，陸納似想起甚麼，大聲叫道：“等等！”

陸始點頭道：“嗯，不諛不媚，明禮而知進退，是個傲氣躲藏的人！七弟，你若要交，亦無不成。不過，需得謹慎！”

山起於平原，峰勢不高，滿山皆被鬆柏翠掩，中有一條青石斜徑繞而至顛。

陸納搓了搓手，澀然道：“好教劉郎君得知，阿兄愛好樂律，我則愛好書法。這個，這個，行書之時不成無酒，如果缺酒字亦失神。天下之酒，若論最好，當屬竹葉青。何如，好字易求，佳酒可貴。”

“好險！”

……

吳興周勰、徐馥、孫皓反叛，徐馥殺吳興太守袁秀。司馬睿聞之，欲以兵伐；王導勸止，當以吳人製吳，令周氏後輩周懋前去停歇。周懋至義興，調撥孔侃殺徐馥、周續。再欲殺周勰，周勰倉促逃脫。

二人對視而笑，琴音複興，青袍郎君腳步加快，迎琴直去。

公元316年，匈奴大司馬劉曜攻陷長安，晉帝司馬鄴坦胸露臂、口含國玉，牛車拉棺出宮門請降，禦使中丞吉朗撞車而死。

又逢十月，華亭劉氏於吳縣太滆畔建酒坊，酒香飄至十裡以外。有人乘牛車踏遊，青牛嗅香而至，再不肯走。那人討得一盞酒，飲後昏睡半日，醒後連讚：浮香十裡埋，雪盞怎盤桓；始今方知酒，一醉至蓬萊！

有亭起於峭崖，正春之陽，不濃不熾，斜斜的落入亭中。有人在亭中操琴，頭著青冠，一身月白寬袍，一把焦桐爛琴。

“小郎君！我，我……”

……

一時候，華亭劉氏白袍，聲聞於野！

劉濃迎著劈麵而來的柔風，叉著十指舉向天，伸了個懶腰，笑道：“好了，我們現在就回，歸去見巧思！快有二十來天冇見著了吧？來福，你想不想她？”

聞言，青袍郎君微怔。

白袍郎君看了好笑，用酒壺輕觸其臂：“阿兄，何故如此入迷？”

周勰至野，走投無路之時，欲奪華亭劉氏之舟東渡。苦戰半日，突有西蠻校尉朱燾路過此地，領部曲交叉至其背後。兩相合擊，周勰後輩部曲皆亡，有白袍縱刀取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