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誰家小郎[第2頁/共5頁]

朱燾提起酒杯，再飲，讚道：“好名字，為這名，當浮一白！”

婢女行於前，山風拂於後。前麵的婢女尖船繡鞋穿得緩慢，彷彿想起了甚麼，轉過身子，看著身後的小郎君，盈盈一笑，避在了一側。

劉濃跪坐在她的身邊，彷彿能感遭到她的感喟。是啊，在北地之時，衛氏一門，多麼光榮，但是過了江東，卻不得不低眉斂首，屈於琅琊王氏之下。猛地，他想起了剛纔王導和那幾人的對話。恒彝，周伯仁周顗，這，這真的是新亭對泣。

“好詩！”

江東士子抖擻反擊，北地世家齊聲嘲笑。那士子環顧擺佈，見身側四周皆是北子，一時勢孤，隻得忿忿而言他。

劉濃道：“竹葉青！”

郭璞既擅賦詩，豈不好酒！大喜，湊身而前。劉濃曬然一笑，再置杯盞，與他斟得一杯，奉到其麵前。

郭璞眉眼沉沉，似落入詩句當中，對她之言竟未聽真，反倒將那詩悄悄念出：“冰雪林中著此身……”

這時，王導似瞥見了某些人，幾個疾步而行，行到那些人麵前，笑道：“茂倫來了，伯仁也在！有江左八達的茂倫和汝南周伯仁前來，本日雅集，定當更增輝色。一會且待茂倫與伯仁行書、詠詩！”

賀循微怔，滿場之人亦都詫異。

潭邊一乾世家之人紛繁起家，就連衛夫人也攜了衛通，淺淺一個彎身。一時候，王公，郗公之聲不斷於耳。

郭璞麵色一凝，隨後捉杯而飲，一飲而入喉，回身便走，竟連賀循都未有顧忌。庾亮緊隨厥後，數翻扣問，他都隻言：“不成答！”

劉濃心窘，便叮嚀劉訚將早已備好的竹葉青拿來。小小一壺，剛一揭泥，酒香便隨風四溢。惹得附近之人，紛繁轉目而顧。就連那正在作畫的衛協都皺了皺鼻子，在風中尋了尋，想了想，搖了點頭，還是持續作畫。

此時，郭璞勝利的吸引了四眾目光。一時之間，眼目飛投，儘皆盯上那正襟端坐的小郎君。有人探聽，有人細問，有人私語。衛氏後輩來人未幾，隻要衛協和另一人衛通，再有便是衛夫人。而衛協正在作畫，對統統事物都充耳不聞，那衛通也跪坐於衛夫人身側，斂眉不語。世人不敢前問，便都覺得劉濃是衛氏小郎君。

尋聲而望，一行十餘人，自高處而下。倆人連袂並行於前，左邊的人，儒服高冠四十有許，丹眼鳳目，蓄著三寸短鬚，是兗州刺史郗鑒。右首之人，三十多歲，四方臉孔略長，濃眉刀唇。頭戴青綸巾，內著雪色單衫，外罩青紗絹袍，腰間束著一條月白玉帶，是司馬睿的親信權貴王導，王茂弘。

淺淺為朱燾斟得一杯，朱燾迫不及待的一飲而儘。隨後滿臉通紅，神采古怪。隻見他嘴唇一陣顫抖，眼睛外突，幾翻深呼吸才強壓住酒氣，好懸冇有當眾出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