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聞戰而喜[第2頁/共5頁]

“速避，速避，八百裡烽騎……”來騎揚鞭打馬，邊奔邊喝，馬蹄濺起黃沙滾滾。

琵琶清伶，歌聲悠遠，帶著一股難言的意味，似嘲若弄，極其龐大，但卻令民氣胸暢遠，凡是聞者，無不各有所思。

“嗬嗬……”卻聞那登徒子裂著嘴角一笑，繼而，隻見他指著車旁侍從懷中的槍，淡然道：“即若此槍乎？”

“咦，小娘子，妙哉妙也……”焉知，她那一劍無巧不巧，卻剛好削中她一向攀摘卻摘之不得的桂花。即見她的婢女捧著花枝，眨著眼睛，嫣然道：“小娘子，給！”

“槍……”小女郎秀眉一皺，凝目看槍，待見槍鋒疊寒，槍尖挑著的花瓣凝而不落，驀地一怔，轉念之間，心中怦地一跳，暗忖：‘槍乃百兵之王，主殺伐，桂花乃暗香凝物，主柔情。殺伐與柔情，此乃何人？瞻簀，瞻簀……莫非……’想著，想著，她眸子唰地一亮，脫口而出：“成都侯！”聲音頗大。

坐在車中的小女郎情不自禁的提起劍，將邊簾挑開一角，偷偷望去，但見那登徒子意態落拓的拔弦放歌，其人身襲大紫寬袍，頭上帽子歪歪戴，胸口衣衿敞半邊，長得倒是一番好模樣，眉若飛雲，目似朗星，鼻若懸膽，唇似弧鋒，最是那似笑非笑的嘴角，讓人好生沉迷，又好生著惱，登徒子便是如此也，小女郎作如是想。

小女郎喝道：“汝又笑甚？”

有人問道：“方纔那樹下之人與鳴曲之人，乃何人也？”

“呸，登徒子！”

“費縣，兩百餘裡……”樹下那人神情一正，將頭上竹笠一拋，接過侍從遞來的長槍，並未跨上牛車，而是鑽入道旁青草叢中，斯須，即聞馬聲嘶嘯，一騎突入官道，拍槍打馬，奔向身後雄城！

小女郎眸亮若星，鏘的一聲拔劍出鞘，嬌聲道：“療養女兒不如男，令畫，驅牛！”

“哈哈……”樹下那人放聲長笑。

“格格……”

“是，小娘子。”婢女掩嘴一笑，從速命車伕趕車回城。

頃刻間，世人轟笑如潮。卻於此時，那登徒子興趣忽起，便提著一把琵琶挑簾而出，站在車轅上，環目掃了一眼繁花名勝與圍觀世人，而後，將袍一撩，大冽冽的落座於轅，璿即，懶懶擁著琵琶，就著滿野秋花，苗條的手指隨便拔弄，清脆的曲音頓時飛漫天空，繼而，他漸漸詠唱起來：“青陽二三月，柳青桃複紅；車馬不瞭解，音落黃埃中……青陽七八月，柳衰桂盛容；車馬簇雲來，螓首惹落紅……”

“華亭美鶴也，江東壁人安在？”有女郎倚著桂樹，轉首回望，捏著小團扇，明眸流盼。

而現在，道旁野花中踏秋的人群紛繁圍過來，有男有女，有士族亦有布衣，抱臂笑觀者有之，竊保私語者有之，掩嘴偷笑者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