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順勢逆取[第3頁/共4頁]

劉濃與她的目光一對，劍眉若不成察的一挑，璿即，下認識的摸了摸鼻子，皺著眉頭想了一想，遂後，摒退眾甲士，細細叮嚀紅筱，命其親身護送伊娜兒入上蔡，待伊娜兒見過閭柔以後，馬上南渡江南，替橋遊思診治。

荀娘子道：“石虎取廣固，非一朝一夕可為。我軍雖失廣固，卻獲當時！屆時，安南將軍桓宣必可及時到達，截其東逃。三方合圍之下，石虎唯有一途！”微微一笑，恰若百花盛開，續道：“東之天，乃大海……”

稍徐，紅筱複來，已命炎鳳衛等待於營外，並牽來兩匹馬。雄師露宿於野，最忌營中奔馬，最忌營中鼓譟，是以她的腳步落得極輕，馬蹄踏行也亦無聲，即若一束豔紅，沉默切入夜中。

劉濃道：“夫戰者，本無既定之事也，唯披肝戴膽、順勢逆取，方可安閒於戰！屆時我躡其尾，斷其北歸之路。下邳與東海聯壁成營，阻其南下肆掠……”

“是，郎君。”紅筱眸子一垂，眼淚無聲墜落，郎君未言可否治好，卻命她好生照顧橋小娘子，此乃安撫之意，她豈會不知。當下，撇過甚，冷靜拭去淚珠，待回顧之時，笑容已然綻放，朝著劉濃深深一個萬福，而後，沉默回身，調集炎鳳衛去了。

凝月彎眉，碎星緩睞。清幽的夜，恰若越女浣紗於銀河邊，辰星繚動若皓腕，身影悄落畫中，明眸對星月，各見寥寂。

劉濃見紅筱泫然欲泣，心知她定然憶及往昔，想起那日的景象，芳魂若雪的橋遊思孤零零的躺於柴薪中，貳心中不由得驀地一慟，揪心難耐，目光寸寸內縮，轉念間，卻不肯紅筱對此深咎於心，遂淺笑道：“且攜兩百炎鳳衛一道同業，待遊思醒來，汝即留在華亭，好生照顧她，勿需入北地。”

“如此便好，且議軍情。”荀灌娘語聲寒微，理了理額間紅巾，眸子輕閃，神情微悵，幽幽歎了一口氣。

說著，粉臉煞雪，手指在案上點了兩下，續道：“橫江渡、廣陵渡皆失於其手，即使無舟南渡，亦必將渡口附之一炬！而建康震驚之下，何人敢言北伐？”言至此處，冷冷一笑，手指由南往北斜斜一挑，冷聲道；“屆時，我豫州便孤懸於大江以外！我若乃石虎，定然順勢驅騎北掠，一起剿襲廬江、淮南，渡大河，入汝陰，進上蔡，摧城拔誌！複趁大勝之勢，調頭一擊，即使難以潰儘豫州軍，亦必使江東之虎民氣儘失！他日，若石勒敗慕容廆於薊城，內憂稍卻之下，便可傾力合圍，暨時，豫州即亡矣！北地即亡矣！僅需數載，平複代、涼二州以後，便可橫渡大江，取建康如探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