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一勞永逸[第3頁/共4頁]

俄然，荀灌娘座下的硃紅焉耆馬發展了兩步，悄悄的喚著，眼睛則避開了飛雪的諦視，撲扇著尖尖的耳朵，仿若情怯不安。此馬名喚影虹，乃是一匹三歲小母馬。

“全軍大事，豈可兒戲！”荀娘子秀眉倒豎，粉臉含煞。

斯須，荀灌娘秀眉時皺時放，眼底精光數閃，縱馬數步，靠近劉濃，沉聲道：“妙哉，妙哉！現在之計，當引軍徐退百裡，直至軒轅關，背關一戰，屆時，我軍若勝，便可追殺百裡，一勞永逸！”其聲雖沉，如有顫音，明顯極其亢奮。

飛雪漫蹄，踩著清楚的節拍慢行於萬軍之前，烏黑色的馬鎧將它渾身高低儘攏，馬麵乃猙獰雙角，雞頸乃塊狀魚鱗，三角板甲作當胸，身甲則乃鐵葉與皮具編竄，直直垂至腿彎，另有搭後覆馬臀，以及直立於尾部之寄生。而此，即乃具裝，若非飛雪乃馬中王者，神力不凡，豈可身披此甲。

夔安按著刀矗立於城樓，目注西南邊向，光禿禿的腦門在朝陽下泛著油光，吊眉眼不住開闔，時有冷芒乍射，倏而略顯不安。徐光與石興所言不假，他確乃石虎之人。現在之石趙，陳營深若丘壑，其一者，即乃石興世子一黨，其二，便是單於元輔石虎。

荀灌娘湊上來，秀眉抖了抖，輕聲道：“若夔安知其前來，反身一擊，當以何如？”

一騎西來，拖長著嗓子叫道：“回稟世子殿下，敵軍撤向軒轅關，距此，二十五裡！”言罷，神情驀地大變，滿臉漲得發紫，繼而，“噗”的一聲，噴出一口血潮，歪傾斜斜墜於泥草中，背上插著數箭。

……

“諾！”邏騎調轉馬首，滾風疾走。

“嗚，嗚嗚。”行進號角扯破晨風，旗號倒卷，後軍作前軍，騎軍護兩翼，鐵甲漫荒漠。

鐵盔下，劉濃眼芒若劍鋒，透著非常森寒。事已至此，來不及思考，宜急不宜緩，當即傳令全軍，緩緩退向軒轅關。

兒子夔祿瞅了一眼地上點點血跡，神情躊躇，欲言又止，半晌，嗡聲道：“現在雄師已然開赴，當以何如？莫若兒子前去，規勸殿下！”

卻於此時，東天插來一騎，身著青袍，背束弓、劍，輾得草海低低哈腰，若浪倒卷。待至近前，驀地拉起馬首，大聲叫道：“回稟將軍，洛陽城開，六萬雄師指西而來！”

複行十裡。

劉濃摘下鐵盔，拋給紅筱，笑道：“李矩其人雖非擅戰之輩，卻擅逃，且極擅審時度勢。夔安如擊，我當銜尾，屆時，我若往擊，李矩為洛陽故，定將調頭反擊。如此一來，兩廂一濟，夔安難回洛陽矣！”

“一勞永逸！”

“報……”

“啪！！”

劉濃淺笑道：“然也，也許乃是如此。”

“哼！登徒馬！”荀灌娘低低啐了一口，揚起馬鞭欲抽飛雪，轉念一想，悻悻的放下鞭，勒轉馬首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