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請君試之[第1頁/共4頁]

小依儂眨著眼睛道：“義兄，江南乃是何樣？”

大祭司眉心凝川，緊緊的拽著權杖，又喃了一竄胡語。喃聲寒微，弱不成聞，劉濃卻驀地一怔，繼而，將履帶用力一係，朝紅筱點頭表示，紅筱知意，看了一眼大祭司，沉默退出帳中。

大祭司直了直身，理了理嘴邊一絲金髮，淡然道：“成都侯，此乃阿胡拉天神之恩賜，此乃聖火之光之指引，此乃光暗與暗中，即乃善與惡……”

風聲瀾靜，悄繞不繚衣。如鉤秋月悄悄的臥於天懷，浩大的群星無聲閃動，仿若多情的女子明眸善睞。在此華月銀河之下，十裡大營連綿層鋪，火光錯落簇簇如海，中有一束最為明豔。此地，乃是中軍大帳，巡營的白袍行經此處，腳步落得極輕。

斯須，大祭司暗覺心中微恙，從速將手一翻，眨眼之間，忽見她的掌心平空燃起一團火光，朱中雜藍，緩緩寥寥。微小的火光顫抖於她的掌心，卻映托著劉濃的臉，劍眉緊皺，刀唇抿鋒，一雙星目深沉如海。半晌，待觀儘成都侯驚怔的模樣，大祭司微微一笑，反掌投下火團。

半盞茶後，劉濃卸甲畢，套了一件外袍於身，回過甚來，眯著眼睛看向大祭司，冷然道：“漢家尚古，漢家尊禮，此言非虛。然，漢家之禮，當待漢家之客！汝乃何人？從何而來？可知身處何地？”

聖火……阿胡拉……瑣羅亞斯德教……劉濃想了一想，劍眉微皺，淡聲道：“汝且言來，所為何來？”

簾挑，風侵，燈火微繚。大祭司跪坐在銅燈前，閉著眼睛，雙手交叉於胸前，悄悄絮喃。待聞聲身後傳來錚錚鐵履聲，展開眼來，拾起案上的火焰權杖，緩緩起家，卻未回身，靜侯著腳步聲由遠及近，漸而行至麵前。

小依儂道：“上蔡真那般好麼？”

紅筱沉默淺笑，拿著一雙行動走過來，跪伏於劉濃身前，欲替郎君著履。劉濃揮了揮手，一屁股坐在地上，獨自著履，尚且扯著白襪抖了抖，幸而，他整天皆在馬背上，甚少步行。如若不然，定然嗅得酸臭陣陣襲來。

劉濃凝睇著大祭司，冷聲道：“汝如何得知？”

劉濃闊步行至案後，將楚殤卸下，擱於案角，遂後，按著裙甲，緩緩沉身，跪坐於席。由始自終未有言語，亦未看大祭司一眼。紅筱無聲行至案側，拾起案上闊劍，墊著腳尖將劍掛於帳壁，而後，靜侍於劉濃身側。

此言，乃小依儂轉述大祭司對成都侯之問候，殊不知，卻一言便驚了成都侯。鬱久閭柔之事全部豫州僅數人曉得，一者乃已逝之祖逖，一者乃身邊之荀灌娘，另有其一即乃劉濃本身，那大祭司從何得知？對於神怪之事，劉濃向來敬而遠之，而此一言，不締於石破天驚。因而乎，成都侯沉默，荀灌娘微驚。遂後，在荀娘子的獵奇心指引下，在小依儂的冷靜諦視下，成都侯點了點頭，默允那大祭司入中軍帳，一問其詳。如若不然，大祭司若欲見劉濃，難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