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誰能知君[第1頁/共5頁]

橋然，吳縣橋氏家主，年方十六剛及冠；其族人丁殘落，以往一族兩支，現在隻餘一支。其父早夭，弟妹皆幼，是以他十六之齡便身為家主，身負重擔而行動盤跚，讓這個臉孔漂亮的郎君經常秀眉深鎖。

顧淳從速正色道：“阿姐，當然，不會輸！”

陽光斜透華榕，泄入花圃金絲蘭，半叢明麗，半叢清冷。

“但請一觀！”

劉濃笑道：“正要與茂蔭言此，剛纔橋氏投帖，恐我尚需滯上一日，如果茂蔭兄心急歸家，無妨先行。嗯，酒已然備好，置在兄之車中。”

劉濃側身微避三寸，行禮道：“劉濃，見過橋郎君。讓郎君久候，心中愧矣！”

“阿姐！”

……

“唉！”

震驚，淡傷，欣然，一一而來。

眼底深處，有一抹不忍觸之，若霧籠明湖。

顧薈蔚頓筆，雙手疊在腰間悄悄用力，今後略舒著雙肩，展眉笑道：“阿弟，遣人，將其送至劉氏酒莊。嗯，不得三日，想來不成迴轉！”

畫麵就此凝固！

“不便亦需至，莫非，汝以為我會輸？”

“阿姐！”

“瞻簀止步，他日再逢！”

這是一幅人景畫，畫中人物浩繁，圍坐於曲水之畔，神態各不不異。此中有個月袍青冠美郎君，正持杯頓足水畔，欲言。水中倒映著一個絕色小女郎，絳紅似梅，正反手指向身後桃紅。

“成了！”

顧淳仰首叉腰，指著其弟，喝道：“汝之所願，非彼之所願！已所與欲，豈奪於人！奪人之慾，豈可為願！克已複禮，方是為仁！”

紙麵仿若生風，悄悄裂著美郎君的寬袖；水中則藏影，絳紅小女郎的眉間，凝著絕然與冷凜。而再觀那持杯郎君之神采，麵色未起波瀾，可眼睛！

其持著杯盞，笑道：“瞻簀，若論酒，當屬竹葉青為天下之首；若論音與詩，青俊之輩，亦當屬華亭美鶴；若論清談辯論，吳郡之間，亦在瞻簀與顧氏女郎爾。可若論棋畫，雖有吳郡高傲陸氏女郎書畫雙絕在前，然橋氏亦不敢使其專美也！”

劉訚低聲笑道：“剛纔夜拂出來了，想必正在奉侍小郎君梳洗。”

言至此處，稍頓，摸索著酒盞終下決計，再道：“剛纔所言，瞻簀想來必是不信，也罷，恰逢一畫，正待請瞻簀一觀！”

這時，劉訚跨前一步，單膝跪地，白袍儘皆按刀而隨，就連革緋亦半伏。劉訚揖手沉聲道：“訚去矣，統統，皆待小郎君，青冠漫建康！”

顧薈蔚提著筆，一字一字勾畫，答道：“稍後！”

祖盛長長一聲喚，隨後深深揖手不語，劉濃知其情意，挽禮相對。

“嗯！”

橋然故意逗弄小妹，用心笑道：“瞻簀，古之君子也！待人溫文，如沐東風也！嗯，其人美絕大氣，其詩絕秀，其論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