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美目盼兮[第1頁/共5頁]
陸納麵呈驚詫,隨後稍想便知劉濃所言非虛,名將非天生,凡是功成名就者,哪個不是自小苦練!自問吃不得那苦,遂哂然笑道:“散倒是能夠戒得,但誠如瞻簀所言,劍乃百兵之首,若想有所成非一日之功。罷罷,我還是練我的五禽戲吧,雖不儘意,亦不至拘了這大好身軀。願學陶太守,年已五十尚搬磚不墮誌;終有一日,我陸祖言亦將如朱中郎,披甲縱戈馬,指兵以北!”
西園中被敲昏的諸人,在冰水的激起下神智慚複,儘皆向劉濃稱謝不敏。劉濃看著這些狼狽不堪的世家後輩,暗中緩緩點頭,特彆是那張邁滿臉汙漬,胸前儘是口水白沫,心道:這便是祖言所說的豬醉了。
劉濃捉著酒杯淺抿,不著陳跡的打量著陸納,見其麵顯難堪躊躇,遂笑道:“祖言,天時已甚晚,明日尚要遊園,無妨歇下罷。”
聞言,陸納揮著麈的手猛地一頓,隨後竟麵呈羞怯,搓手催道:“休得諷刺,瞻簀乃醉月玉仙,快快詠得詩來……”
“瞻簀!”
劉濃勾完最後一筆,將狼毫擱在筆架中,揉動手腕打量。筆跡臨摹的尚算規整,轉筆時剛柔亦得體,但卻隻是粗粗形似。若不與平複帖相較尚能看得,可若兩相一對則高低立判。不愧是千古名帖,豈能這般輕易便臨摹出幾分骨髓!然,隻要整天不輟,再得名師指導,總無形神皆備的那一天啊。
言及此處,其略微一頓,子不言父之過,不成再續。然終是胸中積著少年盛氣,遂大聲道:“前幾日,自阿父處聞知,鮮卑段匹蟬殺劉琨劉幷州,中原又少一錚錚漢家兒郎矣;現在縱觀,中原遍燃烽煙,飽受胡人踐踏,十室不存二三,無數豪傑兒郎儘皆翹首以望江東;然江東之地,大將軍卻屯精兵十萬而不前,意欲何焉?”
兩個聲音同時讚道,一個是愣愣的陸納,另一個則從後院飄過來淡若不聞。陸納喝酒正濃,一時情懷儘開,乾脆跳至案上呼道:“小妹,你也來詠一首……”
劉濃呆了!
言罷,長身而起,振了振嗓子,朗聲詠道:“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隱憂;微我無酒,以敖以遊;我心匪石,不成以茹……”
抹勺再度一個萬福,笑道:“劉郎君,剛纔七郎君於歸程中被小郎君叫走了,一時半會恐怕回不來……”
罷,直指本心!
然,悠悠乎不過幾十年,自曹丕實施《九品中正製》後,士庶之間壁壘森然猶若通途。高門大閥後輩宦途皆有彰可循,錦衣玉食下便甚少有人再習武,終成以武功將,以兵法禦武之勢!
劉濃笑道:“祖言倘若真想學亦並非不成,先得戒散,再將《五禽戲》習煉千遍,隨後每日練劍兩個時候,如此七八載,兄應能有所小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