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鶴臨建康[第3頁/共4頁]

“駕！！”

“然也……”

“啊？！”侍從神情一驚，餘姚伏氏與曲阿弘氏都是中次世家，累世運營酒業，此舉便若刀尖對上粟芒，兩方竟能等閒罷休，忙問：“而後呢？”

歪著腦袋想，脫口道：“小郎君就是哭鼻子，也定然是都雅的……”

“參軍？參軍來也？”劉訚一驚，回過神來，隨後便見郭璞抱著雪毛麈站在身邊，當即禮道：“劉訚，見過參軍！小郎君若見參軍來迎，定然心喜。”

火伴低喝，卻已然遲了，倉促一眼，隻見阿誰淡雅的女子正回顧看來，還是溫婉笑著，但入得他的眼中，卻冷寒無匹，渾身高低猶置冰窖，不敢對視，顫抖著低下首，亦不知過很多久，暗覺身上由然一輕，悄悄抬目，那女子已轉過了頭，長長吐出一口氣，拉起侍從便奔。

建康，終究至建康了。

火伴麵顯得色，低聲道：“而劉管事也極是了得，想當初他們剛至建康販酒時，被餘姚伏氏、曲阿弘氏，兩家商事管事聯手按捺……”

待追上自家車隊，神情才豁然一鬆，對於他們這些長年跑商在外的人而言，崇高的士族們，便若天上的浮雲，高高在上，與他們無乾。而劉訚與革緋卻活在當下，活在他們的天下裡，商事斂財乃肮臟之事，少不得狡計與爭鬥，更離不了血腥與殘暴。

江麵，輕風泛動，一帆孤影漸浮漸遠。

綠蘿見倆人都看著一塊石頭笑，皺著細眉很不解，問道：“來福哥，笑甚呢？”

一大早，劉訚便與紅筱等待在東門外的柳渡口，小郎君本日將至建康。

火伴輕聲道：“華亭劉氏，劉訚。”

在二人身後，尚站著幾名白袍部曲，十來名青裳侍從。而莫論劉訚、革緋亦或部曲與侍從，在他們的左肩上都刺著暗紋薔薇。

“啪，啪，啪……”

革緋端動手，彎著嘴角，笑得靜然。

侍從眨了下眼，驚道：“竹葉青！”

侍從更迷惑：“華亭？劉氏？次等士族……”

“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成諼兮!”

小女郎被此氣象逗笑了，翻身上馬，指著大江嬌聲道：“如若見他，且代為告之，袁女正定，定，定要他都雅……駕！”言罷，一夾馬腹，飛奔而走。

“格格……”

劉訚闔首，革緋淺身萬福。

“啪！”

霎那間，人群愈聚愈多，漸爾有成排作牆之勢，劉濃心驚，從速跳上劉訚早已備好的牛車，來福“嗖”的一聲，竄到轅上，揮起牛鞭，催著青牛快快入城。

“是，小郎君。”

“噓！”

紮眼看去，隻見亂石成堆，滾滾江水拍岸驚石，捲起浪花朵朵。劉濃麵上笑容愈來愈勝，七年前，身為小童的他，曾在此地對著江水狂喝，聲聲呼喊猶響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