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一夜魚龍[第3頁/共4頁]

袁耽漸漸走到案後坐下，用芭蕉扇揮了揮袍擺，淡然道：“實不相瞞，此番袁耽前去江北曆陽，曆陽雖未經曆戰亂，然亦……亦劃一！故而，袁耽欲調兩千部曲同往，造甲練兵，若‘掃匪’得平，便與祖豫州合軍，血戰北胡於野，定將北胡逐之豫州外！屆時，瞻簀、季野可來豫州玩耍。”

倏爾，褚裒看著滿天銀河，中有幾顆星鬥最是明耀，細細一陣辯，指著此中一顆，笑道：“彥道、瞻簀，此星鬥若曆陽乎？”

劉濃望著銀河，目光掠過曆陽與丹陽的位置，凝於某處，嘴角愈裂愈開，漸漸伸脫手，似想攀登，仿若欲摘，繼爾五指儘張，倏爾猛地一收，似將滿把星鬥儘落於拳。而後，美郎君深吸一口氣，於胸中緩緩一蕩，將滿腹激潮平複，緩緩走到案前，一撩袍擺，落座，順手一揖：“劉濃，戲言爾！”

兩顆暗淡無光的星鬥，好久好久也未曾眨眼，但隻要它們一閃動，無星勇於其爭輝。

一言既出，大司徒與桓尚書麵麵相窺。繼爾，大司徒與謝裒對膝夜談終霄，次日，謝奕上表辭任剡縣府君一職，轉而直入建康。

小謝安年僅四歲出頭，傳言傳至建康，王導聞之甚奇，當即與江左八達桓彝千裡命駕共赴山陰，二人見了小謝安甚喜，讚小謝安：‘心秀明達，將越王東海。’而王東海便是王承，侵占叔寶亡後，為東晉第一名流，可想而知王導與桓彝讚譽之高。誰知，小謝安竟不屑隧道：“王東海名流爾，然，謝安不與為之，謝安欲與美鶴比美也……”

“曆陽，比鄰大江，份屬南豫州。六載前，祖豫州率三千兒郎北上，以淮陰為基自造兵甲，戰胡於野，用時四載，蕩清南豫州，繼爾揮軍往北，浴血廝殺，光複北豫州。兩載前，豪匪張平、樊雅據譙反叛南豫州。當時，祖豫州正與北胡血戰於前，遭遇火線糜亂，糧草不繼，兵敗八百裡。瞻簀、季野，汝等可知，此時大將軍在做甚？”袁耽搖著芭蕉扇，瞻仰著銀河，目光沉沉，聲音冰冷。

“瞻簀，其勢也，勢不成擋也……”

瞥見了，洛陽、長安……

褚裒欣然歎道：“將軍神勇，連番血戰，南豫州再入晉土。現在，大將軍族兄王處弘遙領曆陽郡守，居豫章而不臨曆陽，彥道此時入曆陽，無人製肘之下，恰是一展其芒之時。想必，勿需三兩年，彥道便可名至而實臨，晉位曆陽郡守。”

聽他說完，劉濃與褚裒都是不由莞爾。

袁耽狠狠的咬牙道：“若斷我路，我必擊其巢！”

“然也！”

言至於此，各自相知，相互心照而不宣。固然劉濃僅是諸多假定，但便如他所言，時勢，變幻莫窮，故意而為之下，安知不成意遂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