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新的天下[第3頁/共4頁]

一言乍射，若冰渣飛濺。莫論是堂上所跪諸人，尚是堂外悠悠之眾，神情紛繁為之一震！

“哈哈……刑屯，汝乃祖費乎，焉知祖費身不由已乎？”駱隆冷目逼退刑氏家主，闊行三步，直抵劉濃麵前，微微一頓，再回身麵向顧君孝，朗聲道：“牧民以善，當以善存，牧民以惡，當以惡亡！若言祖費乃駱隆所逼，簡在帝心，駱隆敢問，莫非諸位乃天帝乎？安敢輕瀆三官大帝也！”

祖費死相極慘，滿牆血書乃是他用衣袖所書，衣袖之血來自口中，口中稀爛，血似不敷，爛草叢中有一物，圓頭而尖角，尖角一端染血。

堂外，八名甲士一字排開，明光輝甲，甲士以外，人群堵塞了鬆道，遠遠的公署外，另有人站在高處遙觀。如此尚不算甚，人群之前，有四人伏跪於地，斜抬瞋目戾視駱隆，而在四人麵前，有一紙血書，血書長有近丈，寬有兩尺，筆跡傾斜，其間內容卻教人觸目驚心。

“又是一番新的天下……”

駱隆奇道：“汝乃杭，杭琦？！汝竟未死，怎地這般模樣？”

……

這時，門前陽光俄然一黯，斜長的影子拉進堂中。

堂外鬨然一片，顧君孝眉頭緊皺，看了一眼劉濃，劉濃微微閉了下眼，拇指導扣食指。

劉濃答：“舍人先行，劉濃隨後便至。”婁縣事畢，吳縣事起。

顧君孝冷冷一哼，懶得與他言，用衣袖掃了掃矮床，落座，沉聲喝道：“駱隆，汝可知罪！”

劉濃負手立於明堂，神態安閒、目不斜視。畢始、刑氏、陳氏呈一字而跪，默聲斂言。鐘氏乃是次等士族，即便見天子也勿需膜拜，與劉濃普通舉頭而立。

頃刻間，四人輪番血指駱隆，狀告駱隆諸般犯警，其罪行竹帛難書，其罪過令人髮指。聽得堂內堂外之人儘皆色變，不寒而栗。更有甚者，瞅了瞅駱隆懷中鳥籠，再瞟向杭琦那黑洞洞的眼眶，一時忍不住，竟當堂作嘔狂吐。杭琦拄著木拐，振臂高呼：“天在上也，地居下也，如此罪過，不殺何如也！”

祖盛念著念著，麵前仿似見得絮落於地，沉默生根，根發初芽，芽嫩而色新，漸爾，漸漸拙壯，漸爾參天若華蓋。瀟瀟兮，風來，瀝瀝兮，雨打。

鐘氏家主怒道：“駱隆，人行暗事人不知，需知天自知也！杭琦，汝有何冤，本日顧氏郎君在此，足可為汝作主，汝且一一道來，不得坦白！”

“哈，哈哈……”

劉濃走到柳下，眺望遠方的盤腸小道，被風驚起了冠帶，狼籍了袍角。

受眾唾罵怒指，駱隆卻提著鳥籠放聲狂笑，待笑畢，歪著腦袋把院外一瞅，那些正呼喝著的人群見他看來，竟紛繁縮了頭，不由自主的退後半步。

畢始與陳高瞟了一眼劉濃，不作言以答，場麵刹時為之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