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陸抗之仆[第3頁/共4頁]

陸老正色道：“上、下有彆，豈可混合亂綱。”

“陸三，汝速尋七郎君返來，如果途遇小娘子……切莫張揚，需得斂口慎言……爾可曉得？”

“陸三……”

總算來了……

偏巷不深，三彎五拐便見院落，陸老走到院門口，喝出一輛牛車，將手一擺，請劉濃上車。

奔著奔著，陸老已是七十高齡，到底年事不饒人，愈來愈慢，但眼神還是，吐字若刀；內行看熱烈，熟行辯門道，固然僅是初度見麵，扳談亦淺，可劉濃對這老者卻頗是尊敬。

陸老哈哈笑道：“小小少年郎君，便能隨老仆奔至此境，已是大不易矣！罷，鳴金三鼓！”

劉濃天然曉得輕重，星目綻著光，一遍遍拂著混亂的心潮，說道：“祖言放心，待見過侍中後，劉濃便去尋舒窈，若舒窈已至華亭，五日以內，劉濃必再至吳縣。”

足足一個時候後，方纔那名侍從快步奔出，對著陸老側首一陣私語。

陸納長歎一口氣，問道：“小妹可好？”

見陸始猶欲再言，陸老吊眉一挑，沉聲道：“小小娘子乃陸氏明珠，豈會為人，為人拐……帶！”說至“拐帶”二字，老仆吹得髯毛亂顫不休。

“謝過陸老，劉濃這便去見過侍中。”

“荒誕……”

劉濃道：“不得不來。”

兩人並肩飛奔，邊奔邊言，時爾慷慨激昂，竄到某處指著連綴屋脊論兵行要；倏爾又靠著雪牆，喘著粗氣，爭得麵紅耳赤。不爭不曉得，一爭嚇一跳，這陸老竟是名將陸杭的貼身近隨，其言之兵法，非同孫子，更非吳子，若要概而納之：其正，堂堂皇皇，一泄千川；其詭，天外飛來，著鉤削月；其奇，東走西擊……

“非也，兵勢若水卷，傾崗而下，汪洋似雪崩，猶戰一口氣，平增多少威，勝負便在此一瞬。”陸老迎著風雪，亂須張揚，冒死往前奔。

又是這般問？劉濃皺眉道：“祖言，到底出了何事？”

“陸老，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也……”劉濃追上他，與他並肩奔馳，邊跑邊勸。

“哼……”

“嘿……”

“陸、郎、君！”

深深雪巷無人掃，東繞西走似盤廊。

舒窈啊舒窈……

陸老不再出言，劉濃也未再語，兩人對峙於雪榕下，陸老的眼睛越眯越窄，劉濃揹負動手，視若未見。

“唉……”

陸納氣道：“汝還欲見過阿父，汝不知阿父此時……”

“猶可……”

“妙哉！”

陸始愣得一愣，隨後便回神，心中更怒，吼道：“如若未拐帶，那，那我家小妹……”

劉濃道：“祖言，舒窈待我情厚如山，劉濃豈可避之，豈可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