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順勢而為[第2頁/共5頁]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謝真石神情一愣，眼睛一眨，竟然詰問：“美在何也？”

垂垂的，劉濃再不去辯小謝安的字，隻顧著他的筆，心神跟著筆尖勾撩起伏。

便在這時，小謝安瞅了瞅劉濃，嘴巴一嘟，大聲道：“非也！此詩所言之美，乃美鶴也！”

謝裒撫著短鬚淺笑，目光不經意的一側，神情由然一怔，隨後稍稍一想，朝著右邊淡然笑道：“周太守，此乃褚裒之弟子，華亭劉濃劉瞻簀！”說著，又對劉濃招手，笑道：“瞻簀，且來見過吳興周太守。”

“噗嗤！”

劉濃目不斜視，答道：“是，教員。”

胖謝萬俄然道：“安兄，何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周劄左手緊緊拽著花斑須尾，右手虛虛一抬，笑道：“劉郎君切勿多禮！”又對謝裒笑道：“恭喜幼儒擢得一上佳之才，如此美姿儀，莫非衛叔寶複活乎？”

劉濃與小謝安、胖謝萬以及謝桓三個小小郎君排排坐，謝真石則坐在劈麵的矮案後。不知何故，謝裒對他書法一事始終避而不談，教誨完文章便將他支來這裡與三個小東西一起聽課。現下，謝真石剛教過《毛詩》，三個小傢夥正在點頭晃腦的揹著。而劉濃知伸謝真石稍後便會讓他們練字，至於謝裒為何讓他來看小東西們練字，劉濃尚處於似明未明之間。

將將踏出院中，便聽謝裒在室口喚道：“瞻簀！”

抄詩！打手心……

稍後，謝真石命三個小郎君抄這首《衛風、碩人》，謝萬與謝桓各抄三十遍，而小謝安則需抄五十遍。小謝安不平作辯。殊不知謝真石兩言便將其辯得啞口無言，劉濃這才曉得本來謝真石竟也擅辯。

自那日在山顛對日透露心跡後，謝奕與劉濃、褚裒走得極近，訂交稱心乃至有超越桓溫之勢，笑道：“瞻簀如此在乎書法，莫非及冠後欲中正評合經吏部任職？”

“何需言謝，劉郎君多禮了。”謝真石微微一笑，淺身萬福行禮，隨後歪著腦袋想了想，再道：“莫若。劉郎君也抄三十遍吧！”言罷，不待劉濃接話，引著四個貼身近婢繞著迴廊吃緊拜彆。待得一個時候後，她便將回返。來查對小郎君們的書法，而現下彷彿多了一人。

不知何時，筆尖突地一頓。

“‘一’字？”劉濃瞅著那粗橫的一筆，劍眉微皺。

有侍從疾疾行來，手中持著一帖。

小謝安按膝而起。指著身側的劉濃，朗聲道：“阿姐且觀之，美鶴之手苗條似玉竹，麵若玉珪塗脂。齒白而唇紅。難道恰是巧笑倩笑，美目盼兮麼？嗯，古之美人，便是如此！”言至此處，再衝著劉濃補道：“美鶴。何不笑之？以證我之所言！”說完，挑了挑眉毛，好似在等候劉濃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