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家祭[第2頁/共3頁]

俄然，一陣踢踢踏踏，略顯混亂的腳步聲響起，顧安然內心一緊，一隻手護住顧婉，另一隻手摸向腰間擱置的一把匕首。

顧安然走上前，扶住mm，望著漸行漸遠的哀鴻，輕‘咿’了一聲，低聲道：“這夥人固然看下落魄，老弱居多，但到都不似我之前見過的哀鴻那般麻痹……”

那少年卻涓滴不覺得意，朗笑一聲，低頭拍了拍他的那匹馬：“老伴計，我們避一避，讓人家先疇昔。”

竟然是一夥扶老攜幼避禍的人。人數並不算太多，也不過二十幾個，成年的男人有六七人，其他的俱是婦女老弱，推著推車，揹著承擔，行動盤跚，走得很遲緩。

兩兄妹說了這麼兩句話的工夫，火線又呈近況況。

顧婉內心一酸，她上輩子見慣了亂世人離鄉背井，大部分時候，也能做到淡然視之，可隻要本身不足力，還是想要伸伸手，“大娘，***春秋還小，風雪甚大，細心得了風寒，我帶了些米粥，勝在熱乎，讓孩子喝一點兒吧，對身子有好處……”

藉著天涯邊最後一抹月色，顧安然和顧婉去後山拜祭了孃親，山地蕭瑟，那座墓也顯得粗陋，可如許的亂世裡，能夠不至於荒郊埋骨，有一副薄棺，已然是榮幸，若非村裡民氣善，情願冒著風雪進山砍木，幫他們製出一副棺材，他們還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顧安然當初看到顧婉折騰出這麼多吃的，聞著便香氣四溢，也嚇了一跳，恐怕自家妹子把家裡的存糧都耗損潔淨……可顧婉對峙，她這輩子，不想委曲她的孃親了，她的孃親夙來愛好美食，上一世祭拜，甚麼都冇能供奉的上，這一次，總要儘經心。

哀鴻頓時有點兒慌亂，因為山道狹小，兩邊兒積雪深厚，他們帶的東西又多，底子冇法讓路，帶隊的是誠懇人，彷彿不想惹事，看著劈麵而來的少年便有些侷促。

火線帶隊的是個穿戴灰色皮襖的中年男人，轉頭瞧見顧婉的行動，目中也模糊透暴露感激之意，卻並未曾駐留，隻是輕聲道了謝，就帶著避禍的鄉親，持續行動盤跚前行。

“喝吧。”顧婉不由分辯地把碗遞到小女孩兒的懷裡，說是小女孩兒，實際上，也有四五歲，比顧婉不太小一二歲。

雕漆的食盒盛著的飯菜還殘留著一點兒熱乎勁兒，顧婉一樣樣拿出來，擺放到孃親墓前――芥菜豬肉的水煎包，紅豆糕，蔥香千層肉餅，麻婆豆腐，小雞燉蘑菇，香燜羊肉，另有一隻烤鵝腿……

這夥哀鴻路過不遠處的山間小徑時，他們火線劈麵走來一騎著土黃色瘦馬的少年，兩剛恰好‘狹路相逢’。

那馬似能聽懂人言，非常不滿地撩了下蹄子，那少年哭笑不得地拍了拍馬頭：“好吧，好吧，等早晨給你喝上好的女兒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