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2頁/共4頁]

躺在禦床上的宣德帝緊閉著眼睛，收回微小的喘氣聲。

本來一向在忍著哭聲的趙貴妃，到此時也終究放聲哭了出來，手撫著空中，嘴裡哭喊著：“陛下，陛下，你如何能留下臣妾去了呢……”

此時天寒地凍的，他們這些皇親宗室都單有個厚厚的軟墊隔著，中間另有宮內的內侍特地謹慎按放的火盆。

說完便見宣德帝正在往內裡看，柳太後順著他的視野看疇昔的時候，便見齊王正往內走呢。

蘇嬋忙從榻上起來迎了疇昔，擰了帕子為他擦臉。

夜風一吹，那紅色的長條的帶子便隨之晃晃。

可她內心還是動了一動。

曾經豔冠六宮的趙貴妃，此時瘦的跟竹竿普通，跪下的時候彆說火盆了，便連軟墊都冇遞一個。

柳皇後忙淒淒道：“母後，齊王也該回宮看看陛下了……”

這位宣德帝，固然稱不上甚麼好天子，可也不是甚麼暴君昏君，並且跟厥後的即位的蕭璟之比，這宣德帝的確都個好的不能再好的天子了。

她立即便曉得這是老天子去了。

從肩輿下來，進了垂花門，順著抄手遊廊向裡走去，過了穿堂，遠遠的能看到一個大插屏。

在宮內，長樂宮外，天剛擦黑，數十個太醫神采凝重的在內裡候著。

在蘇嬋跪著等動靜的時候，那那位在宮中失勢的趙貴妃，病怏怏的也被攙扶著架了出來。

公然很快的大寺人從內裡神情莊嚴的走了出來，對著內裡喊道:“皇上殯天了！！”

她神情嚴厲，曉得很快她便要跟著齊王入宮了。

不由憶起當日這孩子出世時的舊事，他曾拿了這孩子的生辰八字找欽天監的人推一推。

蘇嬋跟著李姑姑等人，坐著肩輿進到內宅。

單有倆個婦人立在門外，賣力打簾字。

趕上馮皇後做壽的時候，她跟著管事姑姑一起過來，猶記得當時離得長樂宮另有八丈遠呢，管事姑姑便讓她們那些宮婢跪了下，朝著長樂宮的方向叩首，嘴裡還要呼著皇後孃娘萬福金安，福壽連綴。

幾位上年齡的大臣更是哭的滿身顫巍巍的。

蘇嬋忙從地上起來，本來要為他理理帶子的，隻是剛纔跪的太久了，她的小腿都有些麻，這一起來，她的身材便晃了下。

五間正麵的上房，裝潢的是都麗堂皇。

一片哭聲中，長樂宮內的太子早披麻帶孝的籌辦守靈了，上麵的人也都是各司其事。

柳太後坐在禦榻側，麵色凝重的望著宣德帝，她是憑著這個兒子纔有的現在的繁華。

柳太後這才感喟一聲，點頭道：“召出去吧。”

繞疇昔，便是她同王爺的寓所了。

想當年她也曾經在這長樂宮外跪過，當時她既是罪臣之女，又是宮裡最低等的奴婢。

此時隻要星星點點的亮光照在禦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