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平地一聲雷[第1頁/共3頁]

康熙站起家子，端著杯了來回踱起來，見高士奇囁嚅著停了口，笑了笑道：“你說下去，不要怕嘛。”

“你說甚麼？”康熙問道，“擴大旗下漢軍，有甚麼可喜之處？”

“主子覺得皇上親征，最要緊的是督糧。”周培公說得有些鎮靜，用手拍著擺在案桌上的輿圖道，“天山南北兩路，有富八城、窮八城之說：北自烏魯木齊以西，南自阿克蘇以西，土沃泉甘物產豐殷，此乃所謂‘富八城’；自烏魯木齊向東四城陣勢高寒、山溪多平地少，哈密之南向西四城地熱偏狹，多是戈壁瀚海，謂之‘窮八城’。主上若能確保我軍用糧，命一大將堵截葛爾丹西歸富八城之路，敵之糧道即斷，即便不戰，餓也將葛爾丹餓垮了！”

回至大內，已是子末時分，康熙徑住了養心殿。下了丹墀，在沉寂的天井裡漫步。中天冰冷的殘月，恰如一把玉鉤，若明若暗，將宮牆頂、殿角、罘罳、銅馬鍍上了一層銀光，統統都覆蓋在影影綽綽、恍恍忽惚，似真似假、似有似無的靄氣當中。

也不曉得清朝這時的察哈爾是甚麼模樣？阿瑪如何會接到如許的聖旨呢？哈季蘭滿思疑問地進入了夢境。

彷彿為了應和著這突變的氣候似的，未不時分，齊世接到一道聖旨，接完旨意後，府裡的總管先行來報納蘭氏一個讓人驚奇的動靜，他稟報導；“老爺被封了正紅旗蒙古都統，讓老爺賣力招兵一事兒，年後出發到察哈爾去練兵，不得遲誤。”

"哦，不曉得呀！"靜兒說道。

高士奇吃了一驚，“撲通”一聲雙膝跪下，說道：“主子豈敢！主子原是得誌墨客，跟了主子，不次超遷，己經貴在機樞，焉敢以身試法？主子是說，冒然擴大旗下漢軍當然不好，但主上乾綱在握，這弊端好矯治；動了民氣不易挽回。主上天聰睿智有日月之明，自能洞鑒主子苦心！”

“嗯?”

“萬歲，練兵纔是關頭呀!”高士奇眉棱骨挑起老高地說道。

“唉!”雀兒的感喟聲。

“聖上乾坤專斷。”高士齊道。

“唉！”靜兒的聲音。

高士奇回想了一下齊世的這份奏摺，這份摺子上書軍糧不敷，並鑒於正紅旗下兵力本就在八旗裡起碼，建議聖上擴旗下漢軍，還在察哈爾擴大耕地練兵。在朝堂上這份摺子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呀，康熙對此大怒，反對聲此起彼伏。這時康熙索茶的聲聲響起，李德全當即進前續茶。高士奇曉得刻不容緩了，忙道:"主子說到這個，主子就得進一諫，前兒萬歲大怒，天威不測，主子被嚇得走了真魂，就有話也得等主子消停消停再說。若論擴旗下漢軍的事，隻能說齊世考慮不周。如果翻過來瞧，還是件喪事，值得萬歲龍心大怒，動那麼大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