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內清[第1頁/共5頁]

四阿哥瞟一眼王鴻緒，說道：“大師記著一條，多行不義必自斃！誰納賄，容爺漸漸摒擋，天然逃不掉一個。謹慎著點，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貪賄之人，總有一日會自食惡果。此次是清理天下官員虧欠庫銀，這件事辦下來，再說彆的！爺也隻說王鴻緒未欠公銀，並冇說誰貪賄無罪！”

“吳佳謨，你發的甚麼牢騷？”四阿哥曉得，鎮不住這位，戶部清理立時就要泡湯，遂嘲笑道，“爺叫你帶頭，是成全你的麵子！何至於就傾家蕩產了？僅你紅果園一處宅院，兩萬銀子賣不賣？”

清理虧空積欠嚴詔一下，第二日，四阿哥一大早就到了戶部。先宣諭旨，因原戶部尚書被罷免，而新任的戶部侍郎施世綸尚在來京途中，四阿哥總覽戶部，他規訂戶部官員每日到衙門定在卯時正刻，不得遲誤。午間一概在衙就餐，夜間值宿職員一概在簽押房等待；統統外省來的公事案牘、代轉奏摺、條陳，要隨即呈送四阿哥本人閱處，不準過夜。凡有軍國大事，隨到隨稟，不但便利，並且敏捷。幾條章程一下，疲塌慣了的戶部各司，氛圍立時嚴峻起來。

四阿哥也忙起家出迎，給太子存候，說道：“我正在給他們安設些事，不防您就出去了。門上是如何弄的，也不知會一聲兒！”

四阿哥掃視一眼世人，說道：“跟著爺辦事，貪賄是不消想的了。但爺也不至於弄得你們精窮，失了官體，這也不是朝廷的本意。該拿的例銀，我一文也不剝削大師的，本來京官就不敷裕，外頭督撫大臣送冰敬、炭敬，聊補炊灶，保潔養廉，都是該當的。除此以外，仗權投機，爺就容不得他！”

尤明堂聽了，把木杌子拉得離王鴻緒遠了一點，咬著牙笑道：“離你遠點，隻怕還少聞一點臭氣！如果我也有個皇阿哥撐腰，隻怕比你還硬氣！你那點子道學氣，還是到東廁裡去放——彆覺得你是翰林出身，我還點過探花呢！要不是犯了明珠的諱，我得用哪隻眼瞧你這二甲第四名呢？”

“是嘛！”遠處也有人大聲道，“我要出學差，我也不借銀子！”

接著下邊七嘴八舌，有的說歸去典花圃，有的說賣宅子，雖說叫苦連天，擠膿兒似的，畢竟都咬了牙印兒要還債。隻要尤明堂低頭不語，烏青著臉看磚頭縫兒，四阿哥問道：“尤明堂，你呢？”

“罷了，大師起來吧！”太子笑容滿麵，擺了擺手，說道，“四弟，在你中間給我設個座兒，你說你的！”

九阿哥在裡間悄悄地喝茶，思路萬千，而縷空隔斷那邊透過亮光，哈季蘭帶著孩子們洗完澡也回正屋了，一下子溫馨的屋裡彷彿注入了生機。

“要先從我們戶部清！”四阿哥站了起來擺了一動手，朗聲說道，“戶部衙門素稱‘水部’，主管天下財糧，應當是一潭淨水！但我已經查明，除王鴻緒員外郎一人以外，全數借有庫銀。這潭水已經渾濁不堪，銅臭逼人！”他呷了一口茶，叮嚀朱天保，“你把負債名單，所欠銀兩當場讀給他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