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內清[第1頁/共5頁]

尤明堂聽了，把木杌子拉得離王鴻緒遠了一點，咬著牙笑道：“離你遠點，隻怕還少聞一點臭氣！如果我也有個皇阿哥撐腰，隻怕比你還硬氣！你那點子道學氣，還是到東廁裡去放——彆覺得你是翰林出身，我還點過探花呢！要不是犯了明珠的諱，我得用哪隻眼瞧你這二甲第四名呢？”

世人都把目光投向坐在尤明堂下首，一向沉吟不語的王鴻緒身上。尤明堂鄙夷地一哂，說道：“我拿甚麼和鶴鳴兄比？王鶴鳴一次學差，弟子貢的獻芹就是幾萬？我真奇特，貪汙納賄的冇事，坐在一旁隔岸觀火，專拿我們這些乞貸的開刀！”

“我欠的四千銀子，本年糧食上場就還。”終究，有人開口說話了。

“要先從我們戶部清！”四阿哥站了起來擺了一動手，朗聲說道，“戶部衙門素稱‘水部’，主管天下財糧，應當是一潭淨水！但我已經查明，除王鴻緒員外郎一人以外，全數借有庫銀。這潭水已經渾濁不堪，銅臭逼人！”他呷了一口茶，叮嚀朱天保，“你把負債名單，所欠銀兩當場讀給他們聽！”

五小我承諾一聲退出，大廳裡變得一片死寂，大家麵如紙白！四阿哥用碗蓋撥著茶葉，瞟了一眼世人，問道：“另有哪位還不起，請說。”

尤明堂說的這檔子事已有二十多年了，當日確乎有人是定了一甲第三名，主考官因他“明”字犯了明珠的諱，一下子黜落在三十名，這事世人都傳聞過，卻不曉得就是這位倔強的尤明堂！四阿哥本來憤恨尤明堂無端攪局，正自內心策畫，要不要抄了這位的家，聽到這個口風兒，倒犯了嘀咕。皇阿哥代人墊錢還虧空，定是八阿哥無疑。他隻驚奇，八阿哥從那裡弄這麼多錢，莫非他有聚寶盆不成？想著，四阿哥嘲笑一聲道：“尤明堂，我也是個皇阿哥，並冇有傳聞哪個爺代人墊錢的！大家賬大家清，攀扯旁人做甚麼？皇阿哥每年的俸祿我心中稀有，隻要短的，哪有充裕？你倒說說，是哪個阿哥代王鴻緒填還了債務？”

尤明堂格格一笑，雙膝一盤打火點著煙濃濃吐了一口，說道：“少安毋躁！阿哥裡頭也有冇乞貸的！看來這世道，借了錢說話就不硬氣。這麼著，我這會子就還，如何？”

“在！”等待在柱後的幾個侍衛，聽了這聲號召，立時閃出四個，上前叉手服從。

說著，從靴子裡抽出一張銀票，抖開了呈給四阿哥，說道：“四爺，這是一萬八千兩的票子。我借的錢一文冇花，都在這裡！”

吳佳謨是戶部資格最老的，原戶部尚書撤差，按常例該由他任尚書，早已窩了一肚子火，見四阿哥問他，起家一揖，說道：“銀子天然是要還的！請四爺容我盤盤家底，找個破庵子安設了妻兒長幼，發散了幾百口兒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