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自救(二)[第1頁/共4頁]

孟楚清想了想，道：“花幾不能賣，萬一有客來，進門連朵花都見不著，會笑話我的。”

孟楚清倒是拎了一隻小巧的銅壺，正站在窗外花圃裡，給幾叢花澆水，聞言昂首笑道：“這如果今晚就傳開去，我明兒還出得了門？我爹不來攔，三姐四姐不來勸？”說著，走近窗邊，踮起腳悄聲隧道：“反正這些錢，也落不到太太手裡，傳開去何為，還不如教我悄悄兒地把傢什給當了，捏著錢在手裡放心些，也免得太太整天裡惦記。”

是 由】.

戚媽媽寬解她道：“他們隻是護送你去城裡，隻要傢什不出事，你不出事，他們就不會擔責，怕甚麼。”

身為小女人，另有個好處，那就是，早上起得也早，你看那些正讀小學的小門生，哪個不是六七點就起來了。孟楚清便是如許，不消梅枝叫起，完整能夠適應這個期間的作息風俗，辰時還冇到，她便翻身起床，翻開櫃子翻揀衣裳了。

孟楚清挑遴選揀一番，終究選出一套既時髦，又不太顯眼的衣裳來，窸窸窣窣穿好了。

戴了？戴了甚麼？臂釧麼？如何瞧不見？梅枝茫然睜著眼睛，不知孟楚清在說甚麼。正迷惑，廖嫂送了早餐來，一大碗筍潑麵，配著幾碟子小菜，忙端出去，拿碗擺筷子。

本來是梅枝相差了，她還覺得這一整套紅木雕花鑲螺鈿的傢俱，全要賣掉哩，忙道：“就賣外頭靠窗的那張半圓桌子，和牆角裡的那隻花幾。”

梅枝哈哈大笑：“奴婢那裡敢熏著了五娘子，如何是好？老爺早就發過話了，我們家的，非論仆人還是下人，隻要想洗，儘可去水房領水——老爺但是專門雇了幾個膀大腰圓的壯漢，每日去渭河取水哩。”

待得梅枝聞聲響動出去奉侍，麵前直感覺一亮，隻見孟楚清在白綾抹胸外頭，穿了一件碧色紗衫，那衫子上模糊約約繡著無數片葉子，細心看，竟無一片重樣的。大熱天裡，穿如許一件紗衫，真是既清爽又精力，梅枝讚了又讚，道：“我們五娘子才十歲，就已然這般出挑了，怪道老爺愛給五娘子買衣裳。”

芸草的香氣重新滿盈在全部屋子裡，芳香濃烈，孟楚清深深吸了一口，滿足地眯上了眼睛。

主張已定，孟楚洗濯過手，坐到桌前，放心用飯。早晨是幾樣素菜，但自從廚房在幾年前照著她的唆使，改進了開水汆燙法，學習了菜籽油爆炒法後，即便是素菜，也做得極其適口。孟楚清就著菜，乾掉一大碗素湯餅，又覺著那道滑炒栗殼蕈非常甘旨，遂叫梅枝端下去吃。

戚媽媽想想也是，便不再提及，也走到花圃去，幫孟楚清給花澆水，隻是仍忍不住地恨：“太太真是孔殷得很，老爺今晚回城，她明兒就叫你去賣。”

孟楚清撫著嫁妝上/海貝雕成的螺鈿，笑了：“你倒是籌算把金飾收到那裡？擱地上，還是藏床下？這些傢什，賣上幾樣無傷風雅的也就成了，如果全賣掉，反而讓人生疑，一來納個妾不需求那麼些錢，二來，我在太太眼裡，也冇那麼風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