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七 錢謙益的策略（下）[第2頁/共4頁]

——當時在場的大多數公公都是如此嘲笑著，隻要一個麵龐圓圓的胖寺人還算客氣，仍然上前號召著，又喊來幾個小雜役過來幫手。實在要送到皇宮裡的物品必定不成能直來直往，早有宮廷侍衛查了個清清楚楚，查抄過今後也不會再答應外人靠近，搬運護送都是由宮廷力士賣力。寺人們不過在中間護持著，偶爾呼喊個幾聲“謹慎輕放”罷了。

開箱今後崇禎方纔恍然，本來那幾大箱子都是給小孩子的各種玩具。雖說外洋貢品無奇不有，大明禮部之前也曾收過各種希奇古怪的玩意兒，但若正兒八經在票據上寫上“南海髡人進貢：兒童公用布娃娃一件”——這還是有點太搞笑了。

因而到最後。天子大手一揮：那南海髡匪不過千把號人，算不上甚麼大權勢，也不消勞煩諸位閣老傷神了，朕明發一道中旨，就按這些條目撫議罷。

不知不覺間，這場“平台召對”竟然持續了一全部下午，君臣之間大是相得。茶水都續掉了幾大壺，這但是以往從未有過的。就連中間賣力記錄天子與大臣言行的史官都在悄悄稱奇，心想這老錢莫不是要改換形象今後作個佞臣？——和天子高歡暢興談笑了整整半天。對於朝廷政務卻隻字不提，如何看都不象是直臣該做的事情。

君臣相見，按例的施禮，應對一番以後，崇禎便籌辦聽取錢謙益關於此次南海之行的彙報了。本來這戔戔幾千叛匪的事情如何也達不到平台召對的境地，隻是先前兩廣，福建等地官員的陳述，以及錢謙益此次帶回的訊息，樁樁件件都充滿了不成思議，這才引發天子的興趣，方纔於百忙當中抽出空來，想要從切身去過的人那邊體味一下真相——說穿了，不過是想聽聽新奇事兒，天子也是人，也會有獵奇心的。

——明朝的有錢人很多，心疼孩子的父母親也很多，大人們捨得為孩子籌辦最好的衣服器具，但向來冇人想到專門為小孩子製作這麼一個“遊樂場”。最多，一個精美的搖籃睡床已是極致了。

如果旁人敢這麼玩。早被一頓亂棍打出，可恰好這位錢大人眼下在都城裡紅得很，頓時又是要麵聖的，那群寺民氣裡再不爽也不會在這時候找他費事。歸正寺人陰人向來都是在暗裡裡，眼下先讓你對勁，轉頭走著瞧！

在極度的詫異感和新奇感差遣下，崇禎天子竟然也做出了一件不太合適“端方”的事情——他讓內侍將太子慈烺和公主媺娖都抱了來，把他們放在爬爬屋中。兩個小孩子公然立即被吸引，在內裡高興的跑來跑去，又跳又叫，隨後又開端爭搶布娃娃，鬨得不成開交。

而錢謙益的“彙報”則完整滿足了他的這份小動機——這老頭兒實在幾近冇如何談招安的事情，反而更象是在說一篇紀行，從他在瓊州府初度登岸開端，一起上所見到的那些新奇古怪事物，一一陳述。包含他初度瞥見短毛那艘大鐵船時是如何震驚，頭一回登上他們緝獲的西洋船時又是如何倍感別緻……老才子不慌不忙娓娓道來，神態輕鬆語氣自如，不象是君前奏對。倒有點茶社裡平話的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