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當下過往[第2頁/共3頁]

既然這裡長了這麼多蘆葦草，那必定離河不遠，或許穿過富強的草叢就能看到那條河，而河的下流有一家造紙廠，如果能順著河漂到造紙廠，他就能求救。

畫麵又是一轉，還是剛纔阿誰男孩，他的神采仍然閃現出如紙般病態的慘白，天還冇有亮，他就輕手重腳走削髮門，趕在渣滓車前鑽進一個個渣滓箱裡翻找，統統能夠賣錢的塑料瓶和紙片都被他撿出來，再背到成品站換成幾張皺巴巴的錢；早晨的晚自習他偷偷溜出課堂，馳驅於歌廳和酒吧賣唱，常常半夜才氣回家，睡不了三個小時就又要起床撿渣滓。

不知遊了多久，白子軒將近筋疲力儘的時候，終究透過岸邊富強的蘆葦草看到了一棟灰玄色的修建，想必那就是造紙廠了，他頓時信心倍增，加快劃水的頻次，敏捷向造紙廠靠近。

彆用這類憐憫的目光看著我！

從很悠遠的處所傳來一陣笑聲，帶著山穀的覆信，彷彿還能聽到雲朵穿過樹枝時擦動樹葉的輕微響動。

白子軒腳旁是一扇暴起皮的土黃色木門，門那邊模糊傳來人說話的聲音，他屏息聽了一會兒，是兩個正在吵架的男人，此中一個聲音聽著非常熟諳。

白子軒冷靜跟在男孩身後，諦視著他的一舉一動，他熟諳這個男孩，男孩家裡的錢都用來讓他學鋼琴了，母親連安義肢的錢都冇有，固然黌舍為他停止了捐獻活動，但那筆錢他一分都冇用，始終整整齊齊壓在抽屜裡。不肯接管彆人恩賜的男孩硬是靠撿渣滓和賣唱掙回了母親義肢的錢，高中畢業時把那筆捐獻的錢原分不動還了歸去。

從長長的夢境中醒來，白子軒像俄然浮出水麵的溺水者，猛地展開雙眼，貪婪地將肺裡灌滿氛圍。麵前彷彿還殘留著上一世的畫麵：他揹著雙腿殘疾的母親上樓、他用手語與父親扳談、他站在演唱會的舞台上看著上麵一片熒光棒構成的星海……

逗留好久，他的認識才垂垂迴歸，後頸傳來清楚的鈍痛，讓他不由得倒吸了口寒氣。

白子軒很光榮屋外的這片雜草剛好長在一個斜坡上，他冇費甚麼力量就順著斜坡一起往下滾，數不清的石塊和磚頭磕碰到他的骨架，混亂中他彷彿聽到身後有吵嚷的人聲，但還冇來得及多想，他的身材就俄然騰空，緊接著，結健結實摔進了冰冷的河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