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外婆和金蠶蠱[第2頁/共4頁]

我再一次見到了我外婆，而當時她的生命已經進入到了最後的時候。

這裡之前是上山爛泥路，不過04年的時候通了車，我包了一輛麪包車疇昔。一起盤曲自不必說，大抵大半個多小時，我們終究到了敦寨。還冇進寨子，我就見到寨子中間那顆龐大的老槐樹、鼓樓、曬穀場以及絕頂的堂廟道場。

“8月20號，農曆七月十五。”我說。

蠶蛹化作了一條金線，在中間人的驚呼聲中，俄然之間鑽進了我的嘴巴裡。

聚在老宅裡的有很多人，除了我小姨遠在新疆克拉瑪依以外，大部分親戚都返來了，我見到了二姨、小舅以及好幾個表兄妹，另有彆的甚麼人。外婆在背陽的寢室裡躺臥著，我走進的時候，聞到一股黴味。我內心一酸，外婆是個愛潔淨的人，但是她畢竟也是白叟了。

然後一股腥臭的味道在食道裡翻滾起來，我一下子感覺呼吸變得尤其的困難，彷彿肺葉被蠶食了，心內裡彷彿少了一塊，而身材裡又多了一個器官。跟著這腥臭味道的翻滾，鋪天蓋地的噁心感將我統統的思惟扯住，莫名的我感到頭皮一麻，我就昏倒了疇昔。

當場區而言，我們那邊實在也算是湘西文明風俗輻射圈裡的一部分。

外婆仍在念著含混的苗話，咕咕嚕嚕的，我冇有學過，以是聽不懂。

這內裡的故事有很多值得一講的，但是我還是要先講一個我人生轉折點的事情。

07年的8月末，我外婆沉痾。

這是一種職業，也是一種風俗。

當然，這都是風俗傳說，不必然要信。不過這一天既是官方的鬼節，也是道家的中元節，還是佛教的盂蘭盆節，講其特彆，還是有必然事理的。

在東莞跟人合股開飾品店的我接到動靜後，立即回家。

我提著一些禮品，跟著母親往寨子內裡走。路是泥路，氣候枯燥灰塵生煙，不竭有人跟我母親打號召，我母親愁眉苦臉地迴應著，苦衷重重。

母親對我說：“已經認不出人來了。”她搖著頭，感喟。

我故鄉地處西南，少數民族地區，東臨湘西，是十萬大山的流派。

我最窮的時候三天隻吃過兩個饅頭，最闊的時候在東莞郊區有兩套屋子、一輛小車。

母親說：“媽，陸左過來看你了！”

我母親有兩個mm、一個小弟，她是大姐。我外公死得早，破四舊那會兒就去了。我外婆並不太善於摒擋家務，以是大一些的母親老是要勞累一些。厥後兩個姨接踵嫁了人，小舅也長大成人，這才和我父親搬到了鎮子上，做點小買賣。

她走得很寧靜，拉著我的手奉告了我很多東西，她說明天給我吃的東西叫做金蠶蠱，是蠱中之王，能夠延年益壽，還能夠強身健體，另有很多用處，但是因為在蠱盒內裡呆了太久，以是有毒，每個月的月朔和十五，淩晨十二點的時候，毒素牽涉，就會有鑽心的疼痛呈現。要想解毒，隻要找矮騾子的帽子草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