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慘烈[第1頁/共3頁]

鎮北軍亦從未有過傷亡如此慘痛的時候，與趕赴北境時比擬，此時剩下的人數算上守在明月城的人數，尚不敷五萬。

隻要有鎮北軍在，他們就敢呆在明月城，哪怕匈奴雄師來勢洶洶，他們也無所害怕。

這就是命嗎？

“把統統捐軀的將士集合起來火化。”

在這一群麵帶哀色、衣衫破裂、行動沉重而果斷的九州將士身後，是紅色的雪地，翻滾的火焰和無邊的黑幕。

還是慘敗？

在他們心中，鎮北軍是戰無不堪的存在，是匈奴人聞風而逃的工具，是明月城的定海神針。

人群中，李五郎轉頭看了一眼，伸展的玄色煙霧，像極了當年李家大宅被一把火燒掉，燒了一天一夜還冇燒完的氣象。

這個小少年第一次上疆場，還冇殺人，見了血就吐得不成模樣，被其他兵士嘲笑，說不如歸去讓阿孃哄哄，疆場可不是奶娃娃來春遊的處所。

幾年前李五郎剛熟諳朱亦轍時，朱亦轍還是個小少年，比李五郎還小幾歲，老是冷著臉一副傲岸的模樣，長得粉雕玉琢，和軍中大老粗們粗糙的手臉構成光鮮的對比。

李五郎自認才調聰明經曆不輸於朱亦轍，他還比朱亦轍更早進入軍中，一樣從底層鬥爭上來，冇想到隻能給朱亦轍做右參將，掌管右軍，在鎮北軍中名譽遠不如朱亦轍。

這一場突襲，匈奴以兩萬馬隊，搏鬥了將近十萬九州將士，重創鎮北軍。

太可駭了，連鎮北軍都擋不住匈奴的鐵騎了嗎？

比如明顯一樣曉得前活力數已儘，朱家一聲不吭謀得了皇位，他們李家作為北境大族便心對勁足，完整冇想過爭霸天下，成果一夜之間被匈奴滅門。

前鋒營被坑了幾百人時，朱亦轍放得下，現在十萬將士被坑，他如何諒解得了本身？

李五郎昂首看他，一副不解的模樣，倒是開打趣道：“都說愛之深，恨之切，五郎倒不曉得將軍對五郎如此情深。”

很多將士癱坐在死去的同袍身邊，看著死不瞑目標火伴，伸手替他們合上眼皮。

十萬人的屍體，壘了一層又一層，仍然鋪成了周遭近千平米的麵積，流下的血把雪地染成紅色，存活的將士拖著殘軀冷靜搬運火伴的屍體。

大火熊熊燃燒，黑煙侵染了半邊天，全部將士列隊，致敬，回身，返回明月城。

昨日清楚傳來大敗匈奴雄師，為甚麼鎮北軍看上去更像被大敗的阿誰？

他微微垂下了眼眸，為這些疆場喪命的無辜將士默哀。

一如他們的心中，翻滾著肝火，升騰著仇恨。

心存憐憫的大爺大娘們看到遍體鱗傷返來的將士，自髮帶了傷藥上門，要為將士們清理包紮傷口。

鎮北軍白日乾掉他們十萬人，夜裡他們就把場子找了返來。

如果是堂堂正正一戰而死，他們這些活下來的人也不會那麼哀痛，人生自古誰無死，馬革裹屍是豪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