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西市居(3)[第1頁/共3頁]

羋月悄悄拍掌，點頭：“國相高義，令人敬佩，但是亂世當中，僅憑高義倒是不敷的。老國相，燕國需求的是周召再世，管仲重生，而不是伯夷、叔齊。”

郭隗微慍，這類事，提一次算是警示，一提再提，便叫人生厭了，便道：“夫人此言何意？”

郭隗不解其意，倒是記得這個典故的，當下道：“阿誰國君讓人以令媛去買馬，但去買馬的內侍，卻用了五百金買回了死掉的馬骨頭。國君怒而欲治其罪，那內侍卻說，如果天下人曉得國君情願以五百金買馬骨，還怕不把千裡馬送來嗎？公然不久今後，那國君就獲得了千裡馬……”他說到這裡俄然明白，昂首一看，見羋月正淺笑目禮。

羋月反問：“那麼國相眼中，甚麼叫勝任？‘舜發於畎畝當中，傅說舉於版築之間，膠鬲舉於魚鹽當中，管夷吾舉於士，孫叔敖舉於海，百裡奚舉於市……’隻要燕國有一個姿勢，讓天下策士曉得來到燕國，不是被人家挑遴選揀，而是被禮敬得重用，又會有誰不來呢？”

他走了幾步，緩緩道：“你去送令媛與羋夫人，謝她的高義。”

羋月直視郭隗：“燕國缺的，是管仲。老國相既然明曉得本身做不成管仲，為甚麼不做保舉管仲的鮑叔牙呢？”

她不再多說一句，徑直站起來走出去。郭隗看著羋月分開的背影，墮入深思。

郭隗進入閣房，羋茵正坐在窗前對鏡打扮，陶瓶中插著幾枝桃花，映著窗外春光。羋茵見他來了，並不起家，隻斜看他一眼，嬌媚一笑，又對著鏡子清算妝容。

輿公心頭一凜，應了一聲就要回身而去，郭隗俄然道：“慢著！”

好半日，管事輿公悄悄走出去，見郭隗深思，不敢打攪，忙垂手站到一邊。郭隗從深思中驚醒，見了輿公，點點頭，扶著輿公的手漸漸站起來。他畢竟年紀大了，跪坐久了，身材不免有些痠痛，一時僵麻。

羋月伸手畫了一個大圈：“天下滾滾，皆是管仲，隻要燕國翻開大門，便可見到管仲。”

郭隗越聽神采越是丟臉，聲音也變得嘶啞刺耳：“老夫自知是坐到了火山口，但是現在老夫不出來坐這個位置，莫非要讓其他有私心的人來把持這個位置嗎？到時候隻怕大王母子更冇有說話的餘地了。燕國國勢如此式微，我郭隗固然冇有管仲那樣改天換地的才氣，隻能是勤勤懇勉，糊東補西，疲於奔命，可我敢對六合宗廟賭咒，我郭隗忠心耿耿，上不欺天，下不愧地，有我一日，便有燕國一日，就有大王母子一日。如有變故，我當擋在前麵，為國捐軀！”

羋月卻並不畏縮，反道：“比方一小我要找主家，店主肥雞大魚，西家隻要青菜蘿蔔，那彷彿都要往店主。可如果店主隻當他是個奴婢一樣對待，而西家卻將傳家寶給他為聘，他會去哪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