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蘇秦至(1)[第1頁/共4頁]

羋月掩麵，淚水濕透了袖子，倒是未曾哭出聲來，好半日，她才哽咽問道：“你見著張子時，他說了甚麼？”

蘇秦亦苦笑：“是啊，秦國新王繼位，不容張子。實在秦惠文王去時，張子便想分開，是樗裡子苦勸他留下。他也不忍秦國連橫之策就此告終，還是多留了一年，可惜畢竟……”又感喟一聲：“張子離秦入魏，魏王便要拜他為相，隻是張子當時已經心灰意冷，也就徒掛了一個浮名罷了，不久便生了一場沉痾，就此而去。”

蘇秦冇有說話，但眼神卻發亮了，他俄然轉頭，猖獗地拉開自已的背囊，近乎鹵莽地捧出幾卷竹簡遞給羋月：“請夫人斧正。”

羋月於廊下煮茶，親身奉給蘇秦：“蘇子，好久不見。”

羋月直視蘇秦：“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是天經地義的事。你助她的兒子安定江山，幫她美滿心願，有何不成？你若建下不世之功，誰還敢多說甚麼？”

羋月明白他的心機，點頭：“蘇子豈畏君王，蘇子畏的是……”

蘇秦臉更紅了，向羋月一拱手道：“現在時移勢易，求夫人不要再說了。”

但見樹梢的日影變幻，垂垂拉長，陽光也逐步變成橙紅，然後暗了下來。

樂毅自去了黃金台，受了燕王招攬，拜為將軍，已經分開了薊城，前住燕齊交界。而燕國驛館中，亦是策士雲集，成為高談闊論之地。

蘇秦帶著一種既自大又不安的神情，察看著羋月的神采，卻隻見羋月隻出神地一捲卷看下去。

羋月得意令媛，便又將隔壁租了下來，收留了些士子常日聚閒議論，也令嬴稷平常均在那兒。

羋月帶著蘇秦，走過燕國王宮重重迴廊。

薜荔一笑，忙迎了他出來。

蘇秦躊躇半晌，俄然苦笑：“不錯，我是為此而來。但是，我實在是有些害怕。以是我千裡迢迢來到薊城，卻不敢走近黃金台，不敢走近宮牆。”

羋月曼聲吟道：“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豈無彆人。狂童之狂也且。”

此生知己已逝，竟來不及告彆。

蘇秦點頭，道：“張子確是提到了夫人，他同我說，若要退隱，當去燕國。燕國，有易王後，也有夫人。”

羋月正色道：“你錯了，現在才恰是時候。”

聽到張儀之名，羋月不由體貼，問道：“我離秦日久，動靜不通，蘇子可曾聽過張子的動靜？”

蘇秦帶著如同朝聖般的神情，看著走過的每一處景觀。一個內侍手捧著蘇秦的竹簡，跟在羋月身後，這是在宮門處便交與他了的。

薜荔笑道：“蘇子不認得我，我是奉侍羋夫人的侍女，當日曾在鹹陽城外，有緣得見先生一麵。”

羋月沉默半晌，苦笑道：“燕國有易王後，便已經充足，何必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