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山中夜(2)[第1頁/共4頁]

羋月捂住了臉：“因為我是一個母親，一個母親趕上兒子的危難，是冇有理性可言的。我隻想用最快的體例救出子稷，哪怕叫我粉身碎骨，哪怕叫我去滅了薊城，也在所不吝！”

黃歇安撫著她，讓她的情感漸漸停歇：“我曉得這件事今後，就想來燕國接你歸去，誰曉得，卻趕上了這類事……唉，如果我能夠早點到，就不會讓你孤身一人，接受這麼多……”

黃歇臉一沉，看著羋月歎道：“你、你要節哀……”

羋月站了起來，失聲道：“母親，她如何樣了？”

黃歇沉聲道：“我去了楚國以後，才曉得你竟然、竟然……隨子稷去了燕國為質。而楚威後亦接到了這個動靜，秦惠後給她送了一封信，將你與她之間數年的恩仇儘數言說。子戎因為建功，得了大王一塊封地，想接莒夫人到封地安享天年。大王本已經允準，不想此事又觸怒威後，她又因惠後之事遷怒於莒夫人，賜了她一壺毒酒……”

隻是，畢竟相隔多年，兩人對坐在火邊，待要說話，一時竟不曉得如何開口。

沉默半晌，羋月方道：“你……”

嬴稷點了點頭，但又搖了點頭，儘力地昂首挺胸：“不，母親，我是男人漢了，我能夠很英勇的。您說過，父王和先祖們都要上疆場呢，我現在能夠庇護母親了。”

羋月泣不成聲：“母親，母親，是我害了你……”莒姬這平生，步步為營，為的隻不過是謀一份暮年的安穩日子。她扶養了本身姐弟長大，本身還未還報，她卻因為受本身的連累而被殺，思及此，怎不深恨？

羋月淺笑點頭：“母親不會騙你的。”

黃歇輕撫著羋月，讓她在本身的懷中，哭了個痛快。

羋月像是單獨揹負了好久的重擔，久到她覺得要被壓垮的時候，俄然有人接過了她的擔子。她伏在黃歇的懷中，不住地問他：“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黃歇悄悄地撫著她的頭髮。

嬴稷抬開端來，臉上還掛著淚珠：“真的嗎？”

但見銀光似水，灑落一地，羋月昂首，見黃歇站在麵前，滿臉體貼之色：“子稷冇事吧？”

黃歇問：“你做錯了甚麼？”

黃歇歎道：“分開秦國，是避開近在麵前的風險；來燕國，是麵對未知的風險。你於當時情勢下，能夠做此定奪，本就是你的聰明和魄力。前麵的事，又有誰能夠料獲得？人生活著，我們也隻能於斯時做最好的挑選，誰又能曉得下一步會如何？”

羋月苦笑：“小戎是楚國的公子，他隻能留楚國。冉弟、阿起在秦，已經建功立業，子稷更是秦國的公子，可我現在卻不得歸秦，歸秦就是死路一條。彼蒼為何如此折磨我，讓我的至愛嫡親天各一方，不得團聚……”她氣憤昂頭，聲音直傳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