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歸去來(2)[第2頁/共3頁]

她看了孟嬴一眼。她曉得郭隗決然動手殺了羋茵，就是抱著在她身上投資將來秦王的籌算，而孟嬴現在的殷勤，又何嘗不是如此？

何況就算秦王蕩真的死了，他另有同母的弟弟公子壯，另有目前還在秦國，有著豐富封地、軍中權勢和母族倚仗的公子華、公子惲、公子奐等人，她現在歸去，有甚麼必勝的掌控？

自她聽羋姝說到“遺詔”之事開端，她就一向想著這一天的到來。但是現在真的是能夠歸去的機會嗎？她和嬴稷無兵無權，無依無靠，遠在燕國，勢單力孤，她拿甚麼歸去爭王位？在經曆了羋茵之事今後，她好不輕易與黃歇相逢，幾番存亡邊沿命懸一線，此時她若再歸去，要麵對的又將是甚麼呢？

孟嬴按住羋月的手道：“季羋，拿出你對於郭隗的決計，拿出你大鬨西市的決計來。我信賴，讓黃子留下，讓你的三個弟弟聚到你的身邊來，不會是難事。”

孟嬴歎道：“現在蕩隻怕凶多吉少，如果如此，恐怕海內諸弟爭位，到時候會比我們燕國當年更加動亂，你不歸去也好。想來惠文後此時要麵對的事是王位之爭，不會再故意機難堪你了。再說，她的兒子死了，她能不能再當這個母後，也未可知呢……”

羋月隻是微微一笑，冇有說話。這些事，又何必解釋？既然燕人慾投資她母子的將來，她自是不能將本身的窘境和盤托出。

孟嬴輕歎一聲，兩人四目訂交，她也笑了：“季羋，我是有這個籌算。但是，最首要的卻不是為了他們，而是為了你。”

羋月苦笑點頭：“你錯了，這才真恰是難事。我對於仇敵的時候能夠毫不躊躇，能夠以死相拚，但是對我嫡親至愛的人，我又能如何辦？”

羋月怔了一怔，有些心動，有些害怕，有些茫然，也有些躊躇。這些日子以來，她反幾次複地想過這個題目。到底要不要歸去呢？這是個機遇，也是極大的傷害。向來國君出事，諸公子爭位，都會血流成河，屍積如山。

現在，麵對孟嬴的扣問，羋月隻是搖了點頭，說了一個字：“不。”

羋月點頭道：“疇昔的事，不必再提了。孟嬴，你已經幫過我，救過我了。”

嬴稷想要返國奪位，一要秦國重臣大族相請，二要各國諸侯有氣力者支撐，三要在秦國以內有一支氣力強大的軍隊。

是的，他曉得她自幼聰明好強，冇乾係，在任何事情上他都情願讓著她、姑息她、庇護她。但是，看到她變成一個遇事第一時候就本身挺身而出，而完整未曾認識到他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她另有一個他可乞助可依托的時候，他隻感覺心中酸澀難言，痛苦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