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數問蘇懷生[第3頁/共4頁]

老太太不睬蘇懷生撲地大喊，稍稍下俯了上身，問他：“我問你，那年你染了天花，是哪個在門外給你唱歌、哄你打趣的？”

此時二太太又溜著邊兒走了出去，老太太隻稍將目光移向她一下，便又收回。

老太太膚白容潔、麵圓頰腴、眉淡眼長、眼中湛光，平素不動聲色、虛掩視線時，儘是一副慈悲憫然之象。而此時，她語中含怒，倒把那慈悲之象去了幾分，令人視其巍巍但是自膽怯。

蘇老太爺點頭道有，蘇老太太便再度看蘇懷聲，持續道：“我知你向來心高氣傲，庶出之身非你所願，你如果心有憤懣，儘管對我和你父親、你姨娘抱怨，何必將氣撒到你侄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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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轉過甚來，看得老太爺心中一震。隻見老太太雖麵上仍舊一副嚴厲之色，然其雙目隱含悲忿，那在眼眶中打著轉兒的淚花卻被她硬生生逼歸去。蘇老太爺再看老婆緊抿的嘴角。看著她將手攥得好似要把指甲折斷的模樣，心下不由一歎。終究想起老婆這幾十年的做派，一麵怨老婆性子過分倔強要強，一麵又怨二子不知戴德惜福，兩相一比，最後滿腹的話語化為一聲長歎，他喏喏的動了動嘴唇，卻隻低聲說了句：“夫人你莫要太氣，氣大傷身啊！孩子有不是，你固然束訓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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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道那次被綁到山上，貳內心就憋屈，要說老六救他，不如說是老六當時正趕上手癢，想清算人來的切當。他永久也忘不了，當時蘇老六見到匪賊時那兩眼冒金光的感受，倒是救他這個哥哥成了捎帶手兒的事兒啦。

“母親，兒子冤枉啊！”

老太太點點頭，道：“你且跪好，聽我與你分辯。我問你：自你懂事起至今，我這做嫡母的待你如何？”

她的聲音同時拔高幾度，幾近怒喝的詰責：“老二，你是不是感覺老五冇得太早，以是現在也要踩上一腳，好讓你、好讓你細心的去嚐嚐他的血饅頭！”

蘇懷生藏在袖子裡的雙手，握成拳頭。緊緊的攥著，手背被騙真起了一溜交叉的青筋。老太太這話他不敢再聽，雖說現在不似疇昔那般，如果有不孝的名頭就斷了宦途，可要真是讓嫡母的話傳出去。他在內裡也就不剩甚麼分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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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老太太話至一半，蘇懷生便將頭磕在地上，哀聲泣道：“母親如果心中有氣，儘管束訓兒子就是，兒子萬不敢違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