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蘇府舊事（上）[第3頁/共5頁]

到了蘇懷清三歲，熬過了天花，蘇老夫人便帶著孫子回故鄉改族譜去了，她也不是胡塗人，曉得過繼以後名分到底不一樣了，今後兒子媳婦必然會再生子嗣，這個大孫子處境就有點難堪，所覺得了保障孫子今後的餬口，出行前便和兒子商討，做主將家中財產一分為二，一半歸蘇老太爺，另一半給蘇懷清。對此，老太太自是心甘甘心，蘇老太爺倒是有些猶疑，但終歸是同意了，蘇老夫人怕兒子懺悔，連夜籌辦，第二天就將事情過了明路，再無變動。又本身出錢，在蘇府中間另建了宅院，說是將來給蘇懷清娶妻生子用的。來由也很簡樸，蘇家向來是季子養老，是以老夫人將來是要跟著孫子蘇懷清餬口的。

馮門一氏祖上有諭：馮氏子畢生不得納妾，反之，棄。又留書於祠堂，言：馮氏子孫娶妻嫁女不看流派，隻取德才。馮氏婦，不懂孝悌者，出；不仁不慈者，出；不義犯警者，出；貪墨暴虐者，出。餘者，其夫不得輕棄之；棄，償良田千畝、田莊兩個，鋪麵三家、彆院一處，黃金百兩，白銀一萬，以供其存活於世。馮氏子畢生不得納妾，反之，棄於全族。馮氏女，無辜而受怨於彆姓，族中兄弟皆有救其出之責，後可扶養於家屬，再嫁與否，憑其心願，族中後輩不得冷眼禮遇，有之，則罰。……天佑馮氏得存於魏晉，起家於隋唐，馮氏一族得天之幸，族中後輩儘皆惜之，子孫有不德者，初犯皆嚴懲不貸，再犯者棄出於族，非今後有大德則不續入。族之持續，皆看天意，炊火之續不能強求，遂，族之重乃育子孫之才德而非數之，今留書於此，以望族人服膺！今後子孫作歹、不仁不義、壞民族之根者，族棄之；若馮氏一族儘惡，則……天棄之！

蘇老夫人一輩子剛烈，之以是以婦人之身頂住流派靠的都是個信與義；當年入贅之事，若不是馮老太爺主動消弭，硬著頭皮她也不會懺悔，隻是會給小兒子要個秉承香火之人。她應諾馮家本身兒子畢生不納妾，本日卻被打嘴，老夫人肝火難當，見了兒子二話不講，搬削髮法立時懲戒一番。蘇老太爺倒真是對阿誰姨娘上了心，死活非要留下，隻說是姨娘又有身孕，不能始亂終棄。老太太叫人喚來姨娘一看，頓時氣暈疇昔，本來這個女人姓佟，和蘇老夫人丈夫最愛的妾室是姑侄，和蘇老太爺倒真是“青梅竹馬”。

蘇老夫民氣中憋屈，想當初與馮家娃娃親是尚且活著的蘇老爺乾的功德。將她生的兒子“許給”馮產業上門半子，為的不就是給貳內心阿誰賤人的兒子讓路麼？幸虧她爭氣，不久又懷上小兒子，才守住她在蘇家的職位。也是那賤人的孩子命不好，冇躲過天花，倒讓那賤人和蘇老爺一起赴黃梁。可惜她婆婆不但目不識丁冇法守住家業還常常將蘇老爺之事遷怒於她，不幸她懷著遺腹子既要看家護業，又要照顧宗子，經常還得對付婆婆的刁難，使得季子不敷月便出世，天賦不敷，也早早的去了。在蘇老夫民氣中，蘇老爺乾的獨一一件功德，就是與馮家攀親，若不是馮家明裡暗裡多多照顧，恐她母子三人早就無處安身、無業立命了，這也是她感念馮家，信守當初蘇老爺承諾的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