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年點[第2頁/共4頁]
宿舍是本來的大隊堆棧改的,離村口二裡地。兩間土坯子房,女生們住一間,彆的一間做食堂。屋子內裡冇院牆,裡邊也冇火炕,搭個木板就當床,床底下堆著知青們的口糧。
三小我花了半天工夫才肯定門外的人已經走遠,壯著膽量深一腳淺一腳來到男生“宿舍”,也就是阿誰窩棚。
艾小紅失聲叫了出來:“啊?”我媽也不由自主的從床邊站直了。
劉麗也醒了,藉著窗外透過的昏黃月光,瞥見我媽哆顫抖嗦的說:“床……床下有鬼!”
如同歌裡唱的,那邊有大豆和高梁,可那邊也隻要大豆和高梁。用“瘠薄”來描述這個處所並不貼切,卻又找不出更加貼切的詞語。
冇等他說完,朱永文摟了他一脖兒溜兒:“你放屁!保衛出產首要,庇護階層姐妹就不首要了?小紅她們都冇磨磨唧唧,你個大老爺們不便利個六?要我說,明天我們聽小紅的話不歸去了,就住食堂!小紅你們要有事,扯脖子叫喊就行!”他嘴裡說著小紅,眼睛卻時不時瞄向我媽。實在以我現在男人的潔白思惟來推斷,估計在女孩們麵前揭示豪傑氣勢纔是他們留下的關頭。
接踵而來的,除了潺潺秋蟲,就隻剩下她們將近堵塞的喘氣聲了。
又據我媽回想,阿誰小夥兒叫朱永文,比我媽還小一歲。長的鼻直口方挺精力,眉眼間和我媽很有幾分神似,隻可惜個頭不高,將將巴巴一米六五。因為他家成分特彆不好,被劃成地主壞分子,以是不到十三歲就下了鄉,已經在這裡呆了三年多。
朱永文平時的確對我媽挺關照,加上朱和宗在不分平翹舌的東北人丁中發音很像,倆人又一個叫永文一個叫永敏,因而不但一次被誤以為是親姐弟倆。直到明天,我媽抱怨嫁給我爸她吃多大虧的時候,仍然會拿這個朱永文當作正麵典範來比較。
據我媽回想,那天她又餓又累又暈又吐的在盛暑下曬了一個多小時,出產隊大隊長才和一個與我媽年事相仿的知青小夥兒來接她。
我媽一激靈就把手縮回被窩裡,她細心用耳朵聽,卻隻聽到了艾小紅和劉麗輕微的鼾聲,另有一絲如有若無的磨牙。我媽仗著膽量再聽,終究肯定,磨牙聲絕對不是從她們兩人嘴裡收回來的。
艾小紅也真有個大姐範兒,說:“永敏,你和劉麗睡內裡,我睡內裡。好人來了,關鍵先害我!”
我媽是五七年生人,出世在河北鄉村,快兩歲的時候纔跟著她的姥爺我的太姥爺遷到東北。
知青們白日下地乾活,早晨再這麼一折騰,很快沉甜睡去。睡到半夜,我媽一翻身,床太窄,手就搭到了床沿下。俄然,她覺到手上一陣麻癢,彷彿摸到了一個濕漉漉的東西,像條很長很長的舌頭,在一根一根的舔著她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