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後續[第2頁/共4頁]

沈氏深吸了口氣，穩了穩搖擺的身子，點頭道：“不打緊，老太太一貫起得早，去晚了反而不當。”

半響後，錦瀾才抬起略微紅腫的雙眼，對唐嬤嬤輕聲道：“嬤嬤，備水，我要沐浴。”

按說早在醜時就應當返來稟報動靜的死士卻遲遲未歸，成傅山心中煩躁不安，但統統早已擺設安妥，他隻好強捺住派人刺探的打動，以免打草驚蛇，節外生枝。

成傅山皺起眉頭，他當然清楚中秋夜揚州城內會有花燈會，但往年都安排得極好，從未有過走水之事，怎的此次卻俄然冒了出來？

惠秀扶著沈氏冰冷的手，滿目憂愁，“太太，您一夜未安息，反正天氣尚早，要不先回屋裡小歇半晌再去給老太太存候吧？”

唐嬤嬤猜疑的看了一眼擺在塌下的繡鞋，目光觸及鞋麵上的芍藥，頓時便明白了過來，也未幾說，哈腰拎起那雙精彩的繡鞋甩手便仍出了裡間。

挽菊見狀，從速撿起來帶了出去。

挽菊排闥而入，見錦瀾安然無恙，內心才鬆了口氣，忙上前回道：“女人，老太太屋裡的雁容姐姐來了，說是請你去一趟嘉裕堂。”

昨夜倉促回府的事定瞞不住動靜通達的老太太，以其等老太太抓住把柄，還不如她主動上門承錯，也能為剛睡下的錦瀾多延些時候。

見到錦瀾伸直在角落裡簌簌顫栗的身子，唐嬤嬤和挽菊心頭一緊，兩人相視半晌後，唐嬤嬤便柔聲喚道：“女人。”

老太太？錦瀾蹙了下眉頭，便從水中站了起來，“幫我換衣。”

夜色正濃，揚州城裡那場如鬨劇般的走水垂垂停歇，隻是賞燈的百姓已落空持續玩耍的興趣，紛繁返家。一貫熱烈至天明的中秋月宴本年竟早早便落下了帷幕。

是挽菊，錦瀾抬眼看了下闔上的門扉，“甚麼事？你出去吧。”

她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眸，忍著嗓子裡的灼癢，從床上坐起家，卻不肯意開口喚丫環，徑直伸手拿起放在床榻邊的小幾上，疊擺整齊的裙裳，一件件套上。繫好腰帶，她挪到床邊籌辦穿鞋，一低頭，卻瞥見月白緞麵上那栩栩如生的緋色芍藥繡紋，雙眼一花，似瞥見大片猩紅的鮮血正緩緩泛動開來。

錦瀾思路稍轉，便聞聲幾聲輕微的拍門聲，一道含著焦心的嗓音傳了出去，“女人，你可洗好了？”

若她冇記錯的話，母親彷彿一向守著本身，怎的醒來卻不見人影了？

成傅山一臉烏青，目工夫狠的盯著管家黑漆漆的腦門，“你還瞥見了甚麼？說！”

不管外頭是多麼的惶惑奔逃，闊彆城隍廟的花滿樓自是不受半點影響，黛濃脂粉，蟬鬢雲滿衣，纖纖軟玉削春蔥，長在香羅翠袖中，美人如玉，鶯歌燕舞，四散的席麵上儘是觥籌交叉，時不時迸收回幾句讓人聽了耳紅臉赤的歡聲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