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第1頁/共4頁]
楊修文穿件家常的圓領袍走在前頭,半邊身子映著霞光,閃現出昏黃的金色。高高束起的髮髻中,模糊異化著幾絲白髮。
包子鋪的徐大爺正將熱氣騰騰的籠屜搬出來,賣炊餅的許婆子則紮著青布圍裙將炊餅擺得整整齊齊,而賣西瓜的胡大叔手提著西瓜刀,大聲呼喊,“西瓜,又甜又沙的大西瓜,不甜不要錢”,而中間慶順酒樓的旗幡被風吹動,悄悄地飄蕩。
一池墨好,她已經心無旁騖,提筆開端謄寫經文。
是要去竹韻軒?
觸及到存亡,楊芷為甚麼一言不發?
辛氏自幼在白鶴書院長大,於書畫上很故意得,聽夏懷寧這般說,便笑道:“我雖不擅作畫,但另有幾分品鑒的才氣,今後老爺不得空,你們有了書畫送出去讓我看看也可。”
辛氏拿起來細心打量半晌,讚不斷口,“妙技術!”
辛氏天然看到了夏懷寧傻傻盯著楊萱瞧的眼神,卻冇在乎。楊萱生得超卓,一個半大小子乍乍看到標緻小女人發了呆也是普通。
已近傍晚,落日將西天的雲彩暈染得燦豔多彩。
可父親為甚麼不給她這個機遇?
“父親看出來了?”楊芷忐忑不安地答覆,“我感覺趙體比顏體更都雅,以是從正月以來就臨《洛神賦》。”
楊萱趕緊道:“爹爹,我一向臨寫《勤禮碑》,要不要換彆的字帖?”
楊修文看著身邊這雙嬌軟乖順的女兒,內心儘是滿足,聲音愈發放得溫和,“轉頭再問問你們母親,如果她身子便利,也一道跟著去。”
楊修文道:“《勤禮碑》就極好,不消改換。萱兒性子軟,多臨顏體字能沉穩些。”
夏懷寧笑道:“那位老匠人先前在銀作局當過差,因為年紀大了,手頭不如往年利落,做不了邃密東西,就雕些玩物混口飯吃。”
時候尚早,暑氣未曾升起來,輕風緩緩,清爽惱人。
“我那裡就那麼嘴饞了,還惦記取吃食?”辛氏嗔一聲,又叮嚀道:“也看著阿芷跟阿萱彆貪吃,廟會上東西雖適口,畢竟是外頭做的,比不得家裡潔淨細心,少吃兩口解解饞也就罷了。”
那是你們不曉得他宿世做的那些肮臟事情。
匣子裡是兩隻桃木根刻成的小植物,一隻兔,一隻牛,恰好合了楊萱與楊芷的屬相。
楊芷喜不自勝,緊跟著快走兩步,走在楊修文另一側,抬頭道:“太好了,感謝爹爹。”
可轉念一想,不管廟會還是護國寺,中元節那天都是人隱士海,辛氏懷胎不易,時隔八年才又懷上,加上懷相不太好,實在不敢冒險。
三五天的工夫,已經認當真真地抄出來四卷《金剛經》。
正煩惱,見楊修文站起家往外走。
楊修文含笑接過,略略掃兩眼,再細心打量半晌,讚道:“萱兒的字大有長進,固然筆力稍嫌不敷,但起筆頓筆已經很有顏體的渾厚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