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風雪美人來[第2頁/共3頁]

流熏的眸光頓時被窗外的景象深深攝住，驚詫令她幾近堵塞。

表姐方春旎是流熏的小姑母謝妉兒的長女，因小姑爹過世得早，小姑母母子三人一向借居謝府。宿世裡，春旎曾是流熏的閨中好友，可惜紅顏薄命放手西去得早。現在隔世再見，流熏心頭反有些莫名的陌生，卻粉飾不住絕處逢援的欣喜。

流熏心頭一觸，欣喜的喚一聲，“旎姐姐！”。

喜姨娘掩口噗嗤一笑長長感喟：“貌似潘安的白麪窮墨客同大師閨秀翻牆西廂會，戲文裡不是常有的嗎？”

“快看！大雪地裡端端跪著一個大活人呢！”喜姨娘一聲驚叫手指窗外，吸引世人目光齊齊投去窗外。

她說罷盈盈回身，向身後望去，丫環婆子們分作兩廂而立，閃出一個令人麵前一亮的身影。

“呀！這不是沈先生嗎？大風雪裡長跪天井，是在負荊請罪呢！”

一陣北風颳得軒門大敞，北風兜起窗幔張牙舞爪般亂卷劈麵襲來，一股沁骨的寒意滲入流熏後背。她定定神，上前幾步，揉搓冰冷的十指舉目望著濃墨襯著的天涯，黑洞般灑下飄飄蕩揚的雪片，緩緩道：“沈師兄莫怕，是非吵嘴爹爹自有明斷，毫不會冤枉沈師兄的。你大可欠比如此勉強責備。”

“嘖嘖，不幸呀！”

此情此景，宿世裡，沈孤桐在她房外長跪了一夜請罪，凍成了冰人，甘心單身承擔統統罪惡。令流熏宿世裡為之傾情動心，平生相許不離。更促進了謝府不得已將錯就錯成全了她二人的孽緣。

“不！姐姐！晴兒不分開姐姐。”晚晴傳聞要將她逐出絳雪軒，立時驚得花容失容。她一個庶女，這些年在謝府若不是憑藉在長姐流熏身邊，吃穿用度都依了嫡女的分例，早就不知要被府裡丫環婆子們如何輕賤低看一頭。

景玨看起來比她影象中體格愈發雄渾健旺，或是邊關風沙日曬，臉頰沐上一層金栗色，異乎平常的男人雄勁的美。

四下裡立時沉寂無聲，本來憐憫的目光都轉作迷惑和鄙夷望向流熏。

一襲白蟒箭袖，頭戴亮白簪纓銀翅世子小王冠，攢珠銀帶，超脫英偉，一雙深目似明星幽亮，頃刻如一顆燦爛刺眼的明珠照亮天井。

“大膽！”封氏急惱得臉頰赤紅，叱責道，“沈孤桐，你也是讀書人，受謝府收養大恩，怎能忘恩負義！”

賢人說，君子當在人所見和不見的處所謹言慎行，對本身的行動賣力，不該忽視粗心。

“沈師兄果然是病胡塗了，並且病得不輕！”

四下一陣唏噓聲，彷彿一樁懸案變得撲朔迷離。

晚晴麵上最後一絲赤色被抽乾，愣愣地癱軟在地。失算，通盤失算。現在平白的背上個夢遊的病症，丟了同趙王府世子表兄一樁好姻緣，還要被貶回喜姨娘那狹小的偏房去看人神采。彷彿被人一腳從雲端踢去了泥溝，好懸一口氣冇噎堵得她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