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潑湯[第2頁/共3頁]
流熏訕訕的垂手而立,不敢昂首。內心暗想,繼母在人前是個端方守禮謹慎的人,現在不知作何感觸。
“天子須嘗陽羨茶,百草不敢先著花。”流熏吟吟笑道,“好茶畢竟是好茶,一時難覓可替代的佳品,反不及不換,畢竟是喝了十餘年了。臨時忍忍,再花些心機漸漸去找尋可意的茶去,總不能不喝吧?”
“父親,君威難測,不如,去摸索一下皇上的口風?”謝祖慎發起道,眉頭微顰,顯出幾分遊移。現在行在刀鋒上,事關家屬榮辱,一分一毫都不得錯的。
好笑之極的是,皇上不得已重新複立廢太子景瓍,令百官瞠目結舌不明皇上企圖。
秋彤謹慎地說:“是老爺子要執意換掉常飲的陽羨雪芽,說那陽羨茶雖香氣清幽,畢竟須得配了惠山泉的水來烹煮纔有本來芳香冠世的味道。現在府裡連玉泉山的水都混不上,不如喝香片,遮遮井水濁氣。”
一把抽出了牆上的龍泉寶劍,噌棱棱一聲響,寒光淬然灼目。
流熏驚奇的目光望向父親謝祖恒,父親的麵色烏青,也是羞憤交集:“拖出去,亂杖打死!”謝祖恒喝令一聲。
如果統統同宿世一樣,皇上冒然讓百官保舉太子不過是出於一時氣憤,讓那些仍對廢太子心存死灰複燃幸運的太子黨斷了那份心機。
“如日中天?天上現在隻要一個日,豈能容下雙日當空?”流熏斬釘截鐵地說。
可皇上並冇推測,太子這棵大樹一倒,本來棲息在樹上的鳥雀呼啦啦四下飛散,竟然幾近都被六皇子這棵大樹招攬了去,恰好那權勢之大,盤根錯節,把持了朝綱,可比太子的荒淫無能更令皇上顧忌。現在皇上身材健碩,能因太子不孝的一句“我當了三十年的太子”畢露迫不及待即位的野心而龍顏大怒,尋了把柄乘機廢了太子。豈能現在對躲藏更深處的危急視而不見。
多年後,太子二度被立又被廢,引發諸位皇子奪嫡之爭,朝中就冇有再立太子。
她又轉向婆子問:“你可聽到了甚麼?”
受連累的更有活絡心機去隨波逐流保舉六皇子的姑爹趙王和封家舅爺一家。
謝廷堯神采一震,眸光斂做一線微有驚奇地望著流熏,尋味半晌,俄而,他哈哈大笑,推開流熏手裡的茶盞感慨:“公然是我的熏兒,甚知我心。還是泡那陽羨雪芽吧。”
謝廷堯側頭,冷冷瞪了一眼謝祖恒,罵一句:“成事不敷敗露不足的牲口!”
“不是刺客,你鬼鬼祟祟的貼了窗根做甚麼?”流熏喝問著,小嘴兒一敲矯情的模樣不依不饒。
婆子被拖下去的哭嚷聲猶繞在耳邊,屋內一片寂靜,喘氣聲都可聞。流熏偷眼打量祖父的麵龐,蕉萃怠倦中透出幾分無法。